死亡一陣陣一波波襲來,淚水一陣陣一波波湧來。死亡與淚水總是結伴而行,我們一再被死亡與淚水淹沒;淚水宣洩了我們對死亡的哀傷,但何時才能賜予我們平靜之死?
我不知道。
Ⅳ
曾啟銘在黑暗中搜索了好一陣子,什麼也沒見到,而沿途卻連一隻野獸也沒有,猛然聽到一陣槍響,連忙趕回原處,但是當他再回到藥局時,已找不到另外兩人的蹤影,於是他打算一路往門口找去。
由於失去了手電筒,在黑暗之中要找尋東西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要找到一個刻意縮在牆角的人。要不是曾啟銘剛好踢到瑟縮躲在牆角的江于偉,那可能江于偉就在牆角一直待到明天早上吧?
能活得到明天早上嗎?
曾啟銘見江于偉滿面淚痕,慌張無助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經快精神崩潰了,也不想多說什麼,一把拉起他便要走;江于偉索性也不站起,就這麼任憑曾啟銘在地上拖行著。
突然一股腥風襲來,歐魯特洛斯倏地由後出現,直向江于偉撲去!
曾啟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要先推開江于偉直接迎戰還是帶著他一起逃跑時江于偉卻早已嚇的半死,反手拉住曾啟銘把他向那雙頭犬用力推去;不料卻因驚嚇導致雙腿無力,當場軟倒在地,慌亂中他拼命伸手亂抓,企圖爬離現場。
江于偉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根本在曾啟銘的意料之外,在這一推之下,他人已到了歐魯特洛斯的面前,閃避不及,雙頭犬鋒利的右爪已將他的左肩削去了一塊肉。曾啟銘忍痛的雙手平推,雙掌擊在歐魯特洛斯的下顎,硬把這隻龐然巨獸震退了幾步;曾啟銘見距離拉開,也來不及去管江于偉逃到哪裡,不加思索地拔腿就跑。哪知江于偉這時竟抱住他的小腿,哭喊呻吟道:「救我……」
如果不管江于偉便可以逃離險地的曾啟銘心軟了。
他究竟也不是江于偉。
眼看雙頭犬已快到跟前,雙腳又被江于偉死命抓著不放,忍痛用左手一把抱起江于偉,將全部心力灌注右手,預備使出〝斜飛勢〞只盼能多爭取些時間。
一股陰柔勁力甩出,立即將雙頭犬的撲擊往旁帶開;曾啟銘一見得手,立刻就把江于偉扛上右肩,馬上拔身以最快的速度衝往大門。
縱然行動不便,但大門外是現在唯一活命的希望了。
林廣晏已經看到了曾啟銘,他單腳跪坐在門口外面。林廣晏跑了過去,邊跑邊叫道:「你跑到哪裡去了……」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到了門口。
然後林廣晏呆住了。
只見外面至少有數以千計以上的野獸,黑壓壓的一片。
最前面的赫然是那隻張牙舞爪的歐魯特洛斯。
蛇信般的舌頭不時舔舐嘴角滴出的鮮血,在街燈的光芒映照下更顯得妖邪。
但是讓林廣晏呆住的原因並不是那一大群黑壓壓的野獸,而是江于偉。
江于偉的雙腳自膝蓋以下已經不見蹤跡。
他淚流滿面的一面爬行,一面伸長他的手,彷彿再伸長一點就可以得救。
然後沙啞聲嘶地喊救命與痛苦,地上也因他的爬行而出現了兩行長長血跡。
林廣晏只感到反胃得想嘔吐!
曾啟銘滿臉是血,背上的衣服已被扯破,左肩上的傷口以及背上三道深長的血痕裡不斷地湧出鮮血。他神色黯淡,不停喘氣。
林廣晏猛然看見他開來的貨櫃車頭已成了一團扭曲廢鐵,燃燒著熊熊火焰。
忽明忽暗的亮光正是這車頭所發出來的。
現在他們的逃生機會幾乎等於零了。
在醫院對面大樓的樓頂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血紅色的披風,一身蒼藍色的連身鎧甲,身高超過兩公尺,留著一頭捲曲的赤髮。另一個身穿黑色滾金邊的輕型鎧甲,略矮一些,全身的皮膚卻是綠色的,並佈滿詭異的鱗片。
那個穿著蒼藍色鎧甲的人冷冷的道:「貝路斯還是一樣卑鄙……」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淡淡的道:「貝路斯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卑鄙的嗎。」
蒼藍色鎧甲的人語帶不屑道:「這些愚昧的人類會中他的計策,真是……」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道:「所以才要我們試練這些人類啊!」又冷冷地笑道:「但看來這些人也沒什麼頭腦,根本沒有試練的價值。」
身穿蒼藍色鎧甲的人道:「我搞不懂為什麼不讓我們將他們一次清除……」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道:「那是七座大御神向我上神聖大御神所建議的公平性,說要讓人類有發展潛力的機會。」
身穿蒼藍色鎧甲的人道:「七座大御神嗎……」
兩人沉默了下來。
醫院門口正上演歐魯特洛斯一口咬斷江于偉雙腿,然後江于偉哭天喊地的掙扎又把曾啟銘牽絆住,使得曾啟銘又被歐魯特洛斯一爪掃中,擊飛了出去。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冷笑道:「你看那隻歐魯特洛斯多麼賣力呀!當初還不是貝路斯在七座大御神面前誇口,說只要一隻歐魯特洛斯就可以讓人類全滅,想不到卻被人類擊殺,吃了閉門羹回來。」
身穿蒼藍色鎧甲的人道:「不知你有沒有發覺到,那個被同伴羈絆住的人類所爆發出的波動值……」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道:「的確,我也感覺得到他波動力與我波動力的共鳴。但是對此刻的他來說實在是太浪費了;因為很明顯的他還不會應用。」
身穿蒼藍色鎧甲的人道:「真是可惜……」
身穿黑色金邊鎧甲的人不再說話,只是凝神看著下面的情況。
(每週三更新、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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