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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7

抄、研究、創作、發明

 




 這是在台灣目前挺紅的節目——星光大道第三屆中的一匹黑馬——徐佳瑩的自創曲──「我身騎白馬」。

 她大膽的在曲中加入了歌仔戲的元素與橋段,讓整首歌曲呈現一種創新的風味。

 
 抄、研究、創作、發明。這個理念不是源自於我,而是出自於——《解碼郭台銘語錄:超越自我的預言(郭語錄)》這本書。

 
 無論是在事業上的創新、商品或科技上的發明、亦或是所有的創作,其實都脫離不了這四個步驟。

 
 一個偉大的作曲家,在開始作曲之前,必定是先經過練習許多以前的音樂家所遺留下的創作這個階段,直到熟爛了,才有辦法逐步發展出屬於自己的風格,進而創造出自己的作品。

 
 說穿了,其實所謂的基礎,不就是在做「抄(模仿)」與「研究」這兩個動作嗎?

 創新之所以能成為創新,乃是因為它的基本仍脫離不了傳統──以傳統為立足點,而後做出不同於傳統的部分──源自於傳統但有別於傳統,才叫做創新。

 
 所以之前一度喧擾得沸沸揚揚的九把刀事件,我之所以會認為沒有抄襲,也是源自於此。

 如果真要大喊:「抄襲!」那所有的創作品都可以算是抄襲。

 我們不需要這麼無聊對不對?

 
 我們不需要急著跳出來指責別人是不是抄襲,因為那是道德上的問題﹔這時候反而應該用更嚴謹的標準來審視別人的創作是好還是不好,而不是人云亦云。

 
 以下的影片跟政治立場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覺得這個抄得很有趣,所以提供給大家娛樂娛樂~



 這個廣告我看得真是熱血沸騰、熱淚盈眶。不得不大嘆:「這廣告真是好!」

 不過廣告不會影響我的選票,要先聲明,省得有些喜歡斷章取義的人跳出來嗆無聊的聲。



 這個廣告我看了只有囧……然後說:「有沒有必要搞成這樣啊……」

 不過看了還是不會去玩這個遊戲……因為我的電腦肯定跑不動……XD

2008/03/26

Ghost Whisper for 周雲深的人物圖

 



周雲深

(©阿咆在亂咆.http://weyabow.blogspot.com/


狂賀!

在2/26的時候,看到阿咆的圖匪幫,忍不住煽動阿咆幫我畫《The GATE》人物圖,

不過後來因為忙,上網都只是看呀看,很沒時間抬槓,

沒想到事隔近月,真的出現了一張周雲深!

我很喜歡阿咆的畫風,在構圖元素中有著三個讓我大力認同的地方:

個性。隨性。自信。

啊啊……沒特別想押韻,但就是這三個感覺。

個性的要素,在現今許多同人漫畫家中逐漸抬頭,卻還算少數。

但是動漫祭之中還是有很多同人畫家的圖都沒個性,

畢竟同一個人物由不同的畫家來畫,應該要有不同的構圖個性。

比方說當初浦澤大師畫了頭髮有角的「鉄腕アトム」,就被手塚真給嘮叨一頓,

但是太強烈的個性,就會變成任性,

這在任何創作領域──即使是文字創作或是音樂創作、圖像創作都存有;

在一般不成熟的創作上,任性與個性很難拿捏,

至少最近我就碰過兩三個創作者是屬於將任性當做個性的人。



總之,看見阿咆畫出The GATE的人物圖,內心是熱情奔放,創意無限的啊啊啊啊啊啊!

 

《天譴》_06

 







【天譴】  第一劫  發生(5)

  血;染紅了他的雙眼,我看到他浴在血中。生命在恐懼之前毫無意義,暈眩令我站不住腳,搖搖欲墜;每個細胞都在顫抖,掙扎著發出哀嚎鳴動,恐懼將我想維持冷靜的心一瓣瓣撕裂,胸口彷彿赤裸敞開,無力。在最後之前我能活著嗎?

  我不知道。




  看著雙頭犬支離破碎的龐大屍體橫在地上,那個帶來死亡與恐懼的惡魔已無法再目露兇光,利刃般的牙已無法撕裂任何一個人類,於是同學們的驚呼中混了幾聲喝采。

  周德樺和曾啟銘鬆了一口氣,但對於陳賢休最後舉動的都倍感詫異。

  曾啟銘對陳賢休道:「沒事吧?你是怎麼辦到的?」指的是那撕開雙頭犬的力氣。

  陳賢休緩緩站了起來,也是一臉詫異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我、我也不知道啊。」

  周德樺道:「大概就是所謂危急時的火災現場蠻力吧?」

  劫後餘生的心情讓同學們都鬆懈下來。

  危險才過,有些人的危機意識竟全然消失,甚至還有同學跑到走廊洗手台邊洗臉的洗臉,東張西望的東張西望;這也和一些餘悸猶存而攤坐在地上嗚嗚咽咽哭著的同學形成一種極端對比。班長劉劍鴻一時不知所措的站在教室門口,也不知道是該叫他們進教室還是放任他們的行動,只能私下注意有沒有同學跑遠。

  幾個同學雖敢跨過獸血走來,但都離林宗豪遠遠的,好像他帶著無數生化細菌似的。林宗豪發現打倒雙頭犬的三人正蹙著眉頭,用極為滑稽的表情看著他,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東西一般,林宗豪給他們看得渾身發毛,不悅地問道:「看屁啊?」

  曾啟銘苦笑著搔搔頭,猶豫道:「呃……沒什麼呀,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周德樺接口道:「我們只是佩服你過人的勇氣以及耐力而已。」

  林宗豪一聽到旁人的稱讚,整個人又飄飄然起來。他一點也不知道周德樺所指的勇氣不是指自己的表現,而是指他可以忍受頭上的那坨東西。

  林宗豪猛然抬頭,像是想起了什麼,追問道:「啊那怪物咧?」

  曾啟銘只好無奈一笑,指著一旁地上,說道:「就在那裡啊。」

  林宗豪邊走近邊懊悔自己動作太慢,以致風頭都被周德樺和曾啟銘搶了過去,待得他走近一看,只見那雙頭巨獸已血肉糢糊就地橫屍,一眼望見牠其中一個頭頭骨爆裂,腦漿都流了出來,那腦漿的顏色……不就和自己手上那一團又濕又黏的東西一模一樣嗎?

  隨著一聲慘叫,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林宗豪發著無意義的怪叫聲衝出教室,不論是誰都知道他是要去洗臉了,惹得同學們都忍不住而開懷大笑。

  歐陽隼瞥了林宗豪一眼,兀自查看著雙頭犬的屍體;周德樺原本也要上前查看,卻見班長劉劍鴻朝他走過來,對他問道:「沒事吧?」

  周德樺聳聳肩,隨口道︰「還好啦……」

  「你剛才拿出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哦,只是一塊鈉而已啊。」

  「什麼那啊這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啦?」

  「唉!實驗課的時候不是提到過,鈉,元素名稱Na,原子序──」

  「嗄?這個這個你、你從哪裡弄來的啊?」

  周德樺露出了一個頑皮的笑容道:「我們前兩節課不是上實驗課嗎?我看到老師不曉得為什麼忘記把這危險物品收藏好,所以我就很順便的幫老師保管啊,不然有其他同學隨便拿來玩怎麼辦?」

  要當一個成功的企業家,除了要有過人的常識、知識、膽識及資訊情報之外,周式企業還增加了一項要有乾淨俐落的順手牽羊技巧;他們認為這樣才能在必要時得到所需的情報資料。而周德樺正是很裡所當然的就遵照家傳帝王學的教導,適時地練習妙手空空的技巧了。

  劉劍鴻呆楞半晌,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只知道上課的內容明明沒有用到這東西,所以也想不通周德樺是從哪弄來的。看著眼前這位副班長一臉天真活潑的笑容,心裡竟然覺得眼前這個應是俊秀儒雅的周德樺竟散發出一種驚人的氣魄,那充滿著智慧與膽識的雙眼,好像在告訴他與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

  這時一些同學全擠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著:「鈉為什麼會造成爆炸?」「鈉為什麼會有腐蝕性啊?」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周德樺眉頭略皺,有些故作謙遜地微笑道:「很簡單啊,各位同學。去把國中的理化課本全部重唸一遍就會明白;恕我們先失陪一下了!」說完拖著曾啟銘及陳賢休便走。

  其實他們的狀況比之林宗豪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人全身都染著雙頭犬的血,濕黏的鮮血不時的順著衣角滴在地上,但終究是沒有林宗豪臉上的腦漿那麼噁心罷了。

  劉劍鴻驚道:「你們要去哪裡?」

  周德樺道:「當然是去實驗室的淋浴間將這些血洗掉啊!不然能去哪?」

  信奉直覺為唯一真神的他已經感覺不到危險的壓迫,所以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劉劍鴻一聽仍是啞口無言,心裡想叫他們別去,深怕發生什麼意外,但又隱約的覺得叫不動他們。他很清楚周德樺的聰明及冷靜,很少有事情可以難得倒他的。想想自己這個班長並沒有什麼領導魅力,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曾啟銘正要走出教室,正好和要進來的趙耀祖撞個正著,跟在身後的洪文碇和另外四個同學見趙耀祖和一個「血人」迎面對撞,紛紛發出了一聲驚呼,趙耀祖也吃了一驚,曾啟銘道:「趙兄,你回來啦!」趙耀祖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曾啟銘和周德樺及陳賢休三人。

  趙耀祖道:「怎麼搞的,怎麼弄成這樣?」

  周德樺用拇指比了比教室裡的劉劍鴻,微笑道:「你去問裡面的傢伙吧!」說完拖了曾啟銘便走。

  趙耀祖和洪文碇看著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的同學,一臉狐疑地走進了教室,卻見整個教室遍地血腥、滿目瘡夷,這才對剛剛的所聽到的爆炸聲與同學們的尖叫聲有了底。

  直到看見雙頭犬的屍體,趙耀祖先是呆了一陣,才掩不住吃驚的神色,道:「這……這該不會是歐魯特洛斯(Orthros)吧?」

  劉劍鴻道:「嗄?什麼是歐魯特洛斯?」

  「唉?歐陽隼沒告訴你們嗎?」趙耀祖見歐陽隼在雙頭犬身邊四處查看,以為他早已公佈過答案,但看劉劍鴻仍是一臉茫然的模樣,便道:「歐魯特洛斯是希臘神話故事裡的一隻魔獸,是傳說中的地獄看門犬凱魯貝洛斯(Cerberus)的弟弟,但是比他哥哥沒用很多;可是……嗯……理論上這只是神話,牠應該是不存在的生物呀……」

  趙佩涵珠淚盈眶,激動的道:「什麼地獄看門犬嘛!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們現在到底怎麼了呀?」說完就這麼抽咽起來。

  笑聲容易傳開,哭聲卻比他擴散的更快。

  趙佩涵一哭,很多同學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全被牽動,也都哭了起來﹔頃刻之間教室裡充斥著一片哀悽的氣氛,嗚咽聲此起彼落;而男生們的臉上也幾乎都罩上了一層凝重的神色。

  「對了!」劉劍鴻被哭聲弄得不知所措,看到趙耀祖和洪文碇臉色疑惑的盯著地上的巨獸屍體,便問道:「你們去不是去找人嗎?找到了沒有?」

  「只找到他們四個,還有一個應該是黃美玉,不過連他們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趙耀祖比比他帶回來的四個同學,又道:「至於學校……整個學校沒剩半個人,好像只剩下我們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在操場聽到了爆炸聲跟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時有同學發現血水裡還躺了兩個女同學,驚叫著其他人過去。劉劍鴻正向趙耀祖說明著事情的經過,趙耀祖邊點著頭邊排開眾人而出,查看那兩個同學的狀態。

  幾經翻弄之後趙耀祖輕輕地用手拂過她們的臉頰,闔上她們的雙眼;輕聲說道:「死了……她們都死了。」

  這句話聲音雖小,卻彷彿晴天霹靂當頭轟下,將所有人震得呆了,劉劍鴻驚訝道:「這這這怎麼會?她們是怎麼死的?」

  趙耀祖道:「照你剛剛說的情況看來,她們很可能都是被嚇死的。」

  這時眾人沉重的點了點頭,卻仍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大家都曉得陳淑琳本來就沒什麼膽量,連平常突然的狗叫聲都能把她嚇得哭上半天,而這歐魯特洛斯這麼驚駭眾人的出現,陳淑琳是可能被嚇的休克昏死,卻也沒想過真的會這樣的就結束一條生命;而黃姵茹的死確實也可能是因驚嚇而休克,因為眼見一隻從沒見過的怪物在自己的眼前吃了曾芳玉,甚至連最細微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那怪物是如何咀嚼著朋友的身體,下半身那怵目驚心的斷口,還有那濺了自己一身、溫熱黏膩的鮮血,在這極度的恐懼及傷心之下,就算沒被當場嚇死,在心靈留下的創傷也會影讓日後的心智。

  無端一陣詭異未知的白光以及一隻只存在希臘神話中的魔獸突然從虛幻世界中出現,已讓老師無故慘死,令班上四十三個同學一個失蹤;又瞬間奪走了三條人命,而且讓這群青少年陷入一場未知的浩劫與恐懼之中。

  接下來又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待著他們呢?


(每週三更新、待續……)



 

2008/03/23

嚴重挑讀者的痛快荒誕劇──《狂熱青春》書評

 


被封面給騙了就輸了,這本書一點也不「輕」。圖片連結自金石堂網路書店。  因緣際會之下,算是間接認識一個劇團,叫「三缺一劇團」,既然說認識,當然也看了幾齣戲,最有印象的是《巷子裡的女人》,是齣獨角戲,由團長魏雋展一人分飾多角,講述一段尋找「生命中的第四個女人」的故事。我認為,依照故事的走向,是有些個荒誕劇的味道。

  這齣戲的內容與書評無關,只是看著小說,腦中浮現的卻是這齣戲給我的感覺。多數人不曾觀賞《等待果陀》,拜國民教育所賜,全知道這東西叫荒誕劇,一問究竟荒誕者何在?或許也說不上來。我認為,荒誕劇是用去故事去情節的方法,強迫觀眾用身體去感受導演的思考。

  多少創作者為了糊口飯吃選擇隨波逐流,荒誕劇的導演著實有種。

  《狂熱青春》的故事內容一點也不重要,與《歡迎加入NHK》不同,《歡迎》一書用身處社會邊緣的主人翁講故事,內容寫得瘋狂偏激,卻是有故事的;《狂熱青春》故事裡五位男女,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很理所當然地活著,也很理所當然地生活,然而構成故事主線的關鍵在於他們共同的社團,這個社團無所事事,只有閒扯和妄想。

  對人物關係稍加整理,會延伸三條獨立的主線,乍看來各有關聯,卻各自聚焦,整本小說特意用了四個第一人稱和一個第三人稱描寫五個人,打從一開始便亂成一團,到了最後也不見作者收尾的意願,就這麼各自結束了故事,然後完結。

  看完的感想只有一個,就是日本的出版社有種。

  因為是翻譯小說,台灣出版社敢推出這本書,但換個台灣作家,或許只能要後代子孫在百年後把作品燒給自己。

  看這本書是整整兩個月前,早想寫書評,就是不知怎麼介紹,我能接受這種文字,也從故事中得到了些想法,但這書結構太詭異,作者耍玩文字企圖明顯,內容不著邊際地勾勒出不是社會邊緣人的社會邊緣故事,並充斥真正的暴力和性愛。這東西說它是輕小說,其實重得可以,終究不適合茶餘飯後拿來討論。

  看完內容,真正喜歡這部書的人相信是少數,因此很難推薦,但我也相信,若是像黑羽一樣喜歡看些特別的作品,《狂熱青春》的評價豈是兩字痛快而已。


延伸閱讀:令人痛徹心扉的荒誕劇──《歡迎加入NHK》書評

 

2008/03/20

劍道服——從穿法學習武士精神

 

 最近因為種種因緣際會的關係,拿到了一套劍道服。

 雖然只是最基本最基礎最便宜的質材,但是拿到的時候心中還是稍稍爽了一下。

 拆開一看,褲裙的部分看起來很像漫畫裡常出現的女巫服……克制住在心中翻湧的萌意,我開始研究起究竟該怎麼穿。不過那一看到那長長短短的腰帶……我不得不投降了,因為之前穿浴衣的經驗告訴我,日本的著物最注重的部分,以及最難處理的部分絕對是腰帶無疑。

 所以我決定上網看看究竟該怎麼穿。

 然後,我找到了一個教學影片。



 果然哪!劍道服連穿法都有武士精神

 專心,嚴謹,重視傳統,敬重自己即將要參與的活動,認真的看待活動前後所有的準備與收拾。

 而且如果按照那樣的穿法一步一步的把衣服穿好、腰帶纏好,不由自主的就是很有武士的樣子。

 可是到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按照影片中的方法綁腰帶……我承認那對我來說太複雜了啦~~~(哭)

 但是這一點也不減我想要把這套衣服穿上身的決心!!

 所以我又找到了另一個影片——是韓國的劍道服穿法。

 果真便利許多也簡化許多。

 不過我並不打算把韓國的穿法影片公佈上來,因為我個人不太喜歡韓國……(謎之音:其實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把那種類型的影片弄上來吧吧吧吧吧……)

 總之,咳,我們可以從穿劍道服這件事情看到日本人在做事情的時候有多麼認真,無論是在看待活動本身,亦或是在對待活動中的自己與別人。

 不過武士精神落實在現代生活中不見得一定要達到以前所要求的:義、仁、勇……等等;對一般人而言,其實最基本的就是負責的態度,以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想法。我們不希望人欺我,又何以可以去欺人?

 關懷、愛護週遭的百事百物以及動物,其實就是「仁道」最最基本的部分。

 學習並實現武士道精神,真的不會太難,只是願不願意對自己的心負責而已。

 

2008/03/19

《天譴》_05

 







【天譴】  第一劫  發生(4)

  血;染紅了他的雙眼,我看到他浴在血中。生命在恐懼之前毫無意義,暈眩令我站不住腳,搖搖欲墜;每個細胞都在顫抖,掙扎著發出哀嚎鳴動,恐懼將我想維持冷靜的心一瓣瓣撕裂,胸口彷彿赤裸敞開,無力。在最後之前我能活著嗎?

  我不知道。




  「撐下去!」

  突然聽周德樺大叫一聲,眾人回頭一看,眼前竟然出現一幅難以置信的景象:只見被壓倒在地的陳賢休機敏的一手撐住雙頭犬其中一個頭的上顎,另一手則撐住下顎,而雙頭犬因為一個頭被制住,而另一個頭又因為脖子角度的關係無法轉過來噬咬,只是拼命地使力,想要扭開陳賢休的雙手,竟形成一個膠著的狀況!

  「救命啊!快救我呀!我快撐不下去了──」陳賢休吃力的大叫著。

  時間緊迫,周德樺心念電轉,幾條計策已經在他腦海裡浮現。倏地一把拉住要貿然上前救人的歐陽隼,隨後從人群裡拉出曾啟銘,指著自己座位上的書包對曾啟銘以及歐陽隼說道:「我書包裡有鈉塊!」曾啟銘眉頭皺結無法會意,周得樺才又解釋幾句。曾啟銘聽得睜眼一楞,臉色慘白地舉手推辭。歐陽隼皺眉朝他搥了一拳,立即隨手掄起一張椅子砸破窗戶,更半推半打地催促著,還不時朝「她」指了幾下;曾啟銘一臉驚懼無奈,偷瞄「她」一眼後只覺騎虎難下,連忙快步的從窗戶爬出。

  「再撐一下,馬上就會有辦法了。」

  「馬上是多久啊,我快掛了──」

  在雙頭犬再次展現的淫威之下,恐懼埋下的病毒終於大爆發,幾乎每個人都是儘量地往門口躦動,每個人都在推擠,驚慌讓他們儘量把別人推到自己的前面,似乎這樣活命的機會會大一點。

  沒過幾秒,只見曾啟銘滿頭大汗的提了兩桶水飛奔過來,歐陽隼接過水桶給周德樺,他再飛快的衝向自己座位,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塑膠的密封盒,謹慎地將密封盒打開。盒內裝滿了像是汽油一類的液體,浸泡著一塊銀白色長方體;曾啟銘已爬過窗戶,順手遞過一支竹筷子給他,周德樺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銀白色物體,再用竹筷子輕輕地將鈉塊很規則的戳了一個一個洞。而被擠出來的鈉全部一條條的滑進其中一桶水裡,只見條狀物在水桶表面不斷急速的打圈,同時冒出一陣陣帶著嗆鼻味的氣體而溶解。

  名叫驚慌的病毒在周德樺身上似乎被冷靜所擊敗。他將餘下的鈉塊放回原本的密封盒裡;在同學依然尖聲雜誻中提起那桶冒著煙的水,一臉死灰地向那雙頭犬的身體潑去。

  機會只有一次。

  他知道鈉塊的作用是把雙刃之劍,如果沒有對雙頭犬造成效果,那受傷的就會是陳賢休。但是此刻再多的擔心都是多餘;幸好水一潑到雙頭犬的背上就起了變化──周德樺眉頭一揚,他知道他計策的第一步成功了。

  刺鼻的氣體伴著幾縷青煙往上竄升,雙頭犬怪叫一聲,背上竟然開始腐蝕起來,冒出鮮紅帶有血水的氣泡。那雙頭犬痛得將身軀劇烈的扭動,亂叫亂跳的,使得在雙頭犬底下的陳賢休壓力又更重了。

  數張椅子從歐陽隼手中接二連三地飛砸在雙頭犬暴露的傷口上,擊中牠外現的肋骨,擊中牠強健的肌肉,周德樺大叫:「陳賢休你一定要撐住啊,再一下子就解脫了。」

  陳賢休哀嚎道:「是啊,我先被這東西解脫嗎?快──」幾滴能腐蝕雙頭犬的液體滴落到他手臂上,瞬間冒起一陣微小的青煙,陳賢休一吃痛,悶哼地閉上嘴巴。

  周德樺輕推曾啟銘一下,吩咐道:「開始吧!」

  他提起了另一桶水,曾啟銘則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拿起了那塊東西。周德樺開始由下往上的旋轉手臂,由於利用離心力的原理桶內的水並未潑灑出來,仍然緊貼著水桶。在大約轉了三四圈之後,對準了雙頭犬身體的方向,像是投擲壘球般地將水桶拋出。

  另一方面曾啟銘則看準了水桶在快接觸到雙頭犬之前的一瞬間,擺了個投棒球的姿態將那塊東西對準了水桶的桶口丟了進去。

  緊接著一張桌子尾追著那銀白色物體的軌跡飛去。

  那塊東西很準確地被投進水桶裡,桌面在下一瞬間便將水桶堵起四分之三以上──

  「──所有人趴下!」

  吵鬧聲中沒有多少同學聽到警告;轟地,一聲巨響。

  強大閃光瞬間把來不及閉上眼睛或趴下的同學的視覺鍍了層黃白色遮罩。

  爆炸的威力將那張桌子化為一團火球直往周德樺飛去,歐陽隼連忙轉身一踢將那桌子掃出窗外;同時只見漫天血肉橫飛,雙頭犬的雄偉軀體已被炸開了一個大洞,燃燒的毛髮發出一陣陣焦臭,血紅內臟暴露得一覽無遺;牆上地板上天花板上四處是被炸碎的肉塊,周德樺和曾啟銘離得最近,除了被零星火花灼燒衣服之外,早被噴得一身是血,濕黏的獸血不時的由衣角及髮梢滴下。

  周德樺不禁震驚於曾啟銘的手勁及準頭,他知道曾啟銘唯一喜好的運動便是棒球,還沒發胖之前甚至還以當投手為目標,雖然每次也都被趙耀祖嘲諷是只能當捕手的料,但他確實也在投球的技巧上花上了不少功夫。所以當初他想到這個計畫之時,對投擲那個東西的環節一直沒什麼把握,因為萬一丟不準的話可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但在沒其他人選的情況下,只能對曾啟銘抱持最高程度的信賴;沒料到竟會如此成功。

  那雙頭犬不知是什麼怪物,被這麼一炸後居然吼叫得更大聲、也扭動得更用力,周德樺雖感覺像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但眼見陳賢休滿頭汗水淋漓,臉上也已露出了疲憊的神色,顯然是快要撐不住了。

  連續的驚嚇似乎是會讓人麻痺,劇烈的閃光竟然讓同學們安靜了下來。然後只看到曾啟銘像是有點精神失常一般,眼中充滿著一種渴望的意念,更像是著了魔似的,隨手抓起一張椅子朝巨獸走了過去,照準雙頭犬的頭就是猛力一擊,只打得雙頭犬的其中一個狗頭血光湧現。

  周德樺向來相信毫髮無傷且不費己力而所得到的勝利才是最甜美的,所以思考的層面往往比旁人多三倍。但這時也不得不禁佩服曾啟銘的膽氣了。

  「究竟是無謀的勇氣呢?還是……」周德樺邊思考著曾啟銘的行為模式,同時也抓起了一張椅子,走上前去照準雙頭犬已被炸開的背就是一記猛擊,雙頭犬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由喉嚨之間發出低沉的聲音。

  漸漸、周德樺和曾啟銘似乎是有些失去了理智,就像是面對自已最痛恨的仇人,他們由驚駭轉化的怒意全部都順著舉起手,往下擊落;舉起手,往下擊落;舉起手,往下擊落的動作宣洩。

  木椅不斷地打擊在雙頭犬的身上、頭上、毛皮上﹔只見雙頭犬被擊的血肉糢糊,肉塊及碎骨隨著每一下椅子的起落而飛濺黏膩。灰白的牆壁上及磨石地板全沾滿了無數血漬,聚集堆積的血液徐徐地向門口流去。

  而陳賢休因為被壓倒在地,全身幾乎都浸泡在血水裡,整個教室將近有一半以上都被染成血紅色。而在一旁的同學似乎全被眼前這血腥兇殘的景象嚇呆了,全縮在一旁顫抖,安靜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木椅和肉所發出的陣陣碰撞聲。雙頭犬身上爆出的獸血不斷地濺灑向這兩位宣判他因噬殺兩位人類而處死刑的執行者,使得他們兩人身上無一處不是腥臭的鮮血。

  眾多女同學的眼裡雖映入著一幕血腥暴戾的畫面,但是在趙郁琴心中卻不斷湧起一股暖流。她不知道守護在眾同學面前的歐陽隼,或是在更前面一點的曾啟銘及周德樺所表現的算不算挺身而出,或是奮力擊退帶來巨大恐懼及死亡陰影的怪物能不能算得上是英勇,她只知道這三個人所展現的冷靜遠遠超過身邊這些和自己一樣陷入驚恐慌張的人。

  突然有女同學冷聲喊道:「你們是不是男人啊?難道沒有人敢去幫忙嗎?」接著大部分的女生群相附和,似乎這時候若是個男人的話的確是應該有所表現的;於是幾個個頭矮小,身型削瘦的男同學跟著起鬨,更有同學高聲拱道:「林宗豪你是班上大哥啊,怎麼可以錯過表現你英勇的時機呢?」

  個性好大喜功的林宗豪不由的大感意外,慌道:「我?」緊接著由眾人口中所編織出的一頂頂高帽直向他的頭頂飛過去,直把林宗豪捧得飄飄然起來,總之務要把〝男人〞這個英勇責任推到林宗豪身上。

  林宗豪心想:「棒打落水狗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虎落平陽就是要被犬欺的!」也不管自己成語用的奇怪,原住民血統裡的豪邁特性開始作祟,便大叫一聲:「好!我去。」

  林宗豪向前走了兩步,回頭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卻沒有人喝采,不禁有點喪氣,但隨即振奮起來,一面幻想著幹掉雙頭犬之後所接受的喝采,一面向前走去,也順手拿起了一張椅子。

  說時遲那時快,林宗豪剛抬起頭來就猛然聽見後面一群同學發出驚叫,突然一團東西當頭罩來,他連閃都來不及閃就被那團東西直接打在面門上。

  原來曾啟銘愈打愈感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又被那雙頭犬垂死的目光瞪的更是煩躁,眼見旁邊恰好有一根同學帶來的鋁棒球棍,隨即丟掉椅子,拿起球棒,雙手緊握,對準雙頭犬的其中一個頭(當然不是被陳賢休抓住的那個頭)來個全壘打般的猛力揮棒,當頭一棒,打得雙頭犬腦漿迸裂,有如砸爛的西瓜一般爛成一團,破碎的頭骨及腦漿混著血四濺,而正好其中一部分就飛向林宗豪去。

  林宗豪不明白是什麼東西打中他的臉,又幸好在打中的前一瞬間閉上了眼睛,否則連眼睛都張不開來。所以很自然的他隨手撥開了擋在眼睛前面又濕又黏的物體。

  就在這個時候陳賢休一聲大喝,也不知是由何處生出來的怪力,兩手使勁一分,雙頭犬的上顎和下顎即被撕開,一直裂到了胸口﹔連死前哀嚎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就地橫屍!

  忽地曾啟銘心頭猛然一震。他愕然發現自己挺立在血中,那彷彿沸騰的血池。

  那是個依稀的夢境,這一陣子總是令他在夢中驚醒的恐怖情境。

  夢中自己就是這樣虐殺了一頭獅子。

  難道是夢境驅動了自己的行動嗎?環顧現實中的教室,他甩頭撇去迷惘。


(每週三更新、待續……)



 

2008/03/16

【那個人的足跡】〈製琴師〉

 


千載沉淪夢中天 一片剛心破萬軍



  這條街是出了名的樂器集貨區,街上的同行都在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三弦、六弦、七弦、十二弦琴,隨著師傅製作理念的不同,每把琴的共鳴箱還有著圓背、平板、單片木板中央簍空等等不同設計,音色大不相同,琳瑯滿目的商品讓這條街冠上了「樂手陷阱」的渾號。

  然而這間座落在街角最末端的小店卻意外地不合群,不但陳列的商品限定了只有六弦琴,年輕的女老闆對客人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看到有人進來了,還是頭也不抬一下,逕自打磨著工作台上的共鳴箱。

  女老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然而據說從她開業以來,心情就從來沒有好過。

  諷刺的是,相較於其他店家無所不用其極地獻殷勤,這個老闆對客人冷淡的態度,反而讓他感受到了自由、真誠的空氣。

  那個因獨立手工製琴而讓上臂練出漂亮肌肉線條的女老闆不打算招呼,他也就樂得在店裡當個無賴,問也不問,抓了一把還沒上漆的半成品,坐在椅子上就撥起了琴弦。

  這把琴的外型並不特別,有著與一般六弦琴相同的外觀和琴身,尺寸上也是比照約定俗成的製式規格打造,沒有任何花俏的設計,乍看來是把中規中矩的琴,在強調製琴師個人風格的這條街,反而顯得很特殊。

  他一握上這琴,一股雲杉木的清香便撲鼻而來,是好木頭,不知道彈奏起來感覺如何?稍微撥弄了幾個單音,高音音色清亮有朝氣,低音也是響度十足,稍微拍打琴身上的木板,回饋的聲音既短且直,感覺有點任性不通情理,與中規中矩的外表相反,是把相當有個性的琴。

  「好琴!」他讚嘆道。

  「我知道。」女老闆還在打磨琴身,對於他的讚美,也是回答得心不在焉,彷彿客人的評價對她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想帶走它。」

  女老闆沒有回答。

  「這把琴的價格怎麼算?」

  女老闆仍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絲毫不搭理今天開店以來第一也是唯一的一位客人。

  他看著女老闆認真於製琴的表情,厥了厥嘴,抓著琴大辣辣地坐下,隨性地彈奏出幾個音節後,突然間抓著琴頸的左手指尖一使力,右手立即在六條琴弦上舞動,一時間共鳴箱裡彷彿奔出數十曲相互搭配的琴音,一個人一把琴,此時卻讓人懷疑是不是多了兩個負責配樂的助手。

  演奏的琴聲並不特別快,但音色卻很紮實,並且每一個聲調的顆粒都是粒粒分明,鑑別度十足;高低音間的搭配確實而流暢,不像是單一把六弦琴可以表現的聲音。能做到這個程度的樂手雖不至於罕見,但也確實少有,而從他可以將一把才剛到手的琴所有特色發揮得淋漓盡致看來,他的實力絕對是箇中翹楚。

  重點是,他所即興演奏出來的曲子充滿了整個擁擠的小店面,卻讓人有種置身於大草原般的遼闊感,用不著閉上雙眼體會,眼前自然就會出現翠綠的草皮和成群飛舞的彩蝶,不遠處還有幾匹走失了的野馬,有的著急地踢著馬蹄踱步,有的則是悠閒地低下頭來嚼食著新鮮的牧草。

  女老闆搬了張桌子坐在樹蔭底下,固執地不理會四周圍的景色,堅持要把眼前的工作完成,她揮了揮手趕開停在琴身上的紫白相間大尾鳳蝶,量好了角度和距離,正準備要進行琴頸和琴身結合的最後手續……

  「怎麼會……」她倏地抬起頭,緊張地向四週張望,人確實還在自己最熟悉的這間工作室當中。

  「妳看到了嗎。」他笑著說。

  「這琴不賣!」女老闆惱怒地一把搶過六弦琴,抓著琴頸高舉過頭,像是劈柴般的姿勢就這麼朝地面上砍落,只聽見「咚」地一聲巨響,一把好琴就這麼毀了。

  然後,女老闆手上還握著斷裂的琴頸,呆呆地看著地上這堆曾經演奏出能夠親身體驗的天籟的廢木材。

  下一刻,衝動的製琴師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把琴出自她師父的手筆。

  說好了要送她作為開店的禮物,即使明知道上漆會影響琴的音色,她還是吵著要在琴身為她畫上一隻蝶,師父也答應了,眼看開店的日子一日一日慢慢逼近,師父製琴的進度卻一直沒有進展。

  開店當天,師父抱著這把琴來到店裡,原木製的琴身上甚至連最基本的防護漆都沒給漆上,儼然只是一個半成品,但師父還是把琴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將這把和預期全然不同的琴抱在懷裡,看著師父的臉上掛著笑意。

  謝謝師父多年來不藏私的指導。

  謝謝師父特地一趟路過來祝賀單飛。

  謝謝師父對待自己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般。

  她抱著師父送來的琴,說著不著邊際的客套話,少了還在師父門下時,那種率直、任性的個性;多了商人特有常駐在臉上的笑容,以及永遠不停重複、毫無情感的,營業用情緒。

  她只覺得自己被師父背叛了,但她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和師父撕破臉,只好選擇疏離。

  這幾年下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去動這把琴,會來店裡的客人不多,全都是慕名而來訂做專屬琴的樂手,店裡根本就沒有賣得出去的展示琴,於是她索性就把琴丟在一旁,試著說服自己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來自師父的祝賀。

  ──以及,強迫自己相信師父送來的真的是祝賀。

  半成品的琴,有太多惡意可以解讀了。是看不起自己單飛的學徒,因此送個半成品過來意味著徒弟還不夠格出師嗎?還是根本也只是虛應故事,臨時抓一把店裡的商品就送過來當賀禮嗎?

  她很介意,介意得受不了,但就是沒辦法和師父攤牌。到底這樣的情緒是自己「選擇」了疏遠,還是她完全「不敢」面對多年來親手栽培自己的師父?在她心中總有這樣的疑慮,而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

  因此也就從來都沒有心思去試著彈奏這把琴。

  後來得知師父過世的消息,在師父墳前大哭了一場,責備自己這幾年來的幼稚行為,導致沒能陪著這位和自己最親的人走過人生的終點。

  從此之後她就更不可能去彈奏這把琴了。

  如果開店當時的她,懷著興奮的心情當場在師父面前彈奏這把琴的話,或許她就會知道師父用盡畢生心血,就只為了告訴她,這把琴,唯有在她的手上才能完整!

  只可惜,事情終究只是如果。

  「就說了是把好琴吧。」

  製琴師看著地上砸得稀爛的木頭碎塊,臉上滿是懊悔。

  「妳師父是位調皮的老先生,挺愛惡作劇。」他笑著說。

  製琴師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偏偏妳這個徒弟有時候又太傻了點。」他從製琴師手中接過斷裂的琴頸,在大腿上拍了拍。

  「他委託要讓妳過得快樂,話還沒說完就走了,為了了解妳,我算是花了不少時間做功課。」他撿起地上的木頭殘骸,一塊塊地和琴頸相互結合,原本斷裂的部分竟然又重新合成一把完好如初的琴出來。

  製琴師眼睜睜看著被自己砸爛的老琴毫髮無傷地回到面前,臉上的懷疑大過於欣喜,然而他卻堅持把琴交到製琴師手上。

  「琴被我換過來了。」他聳了聳肩:「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魔術……」

  製琴師顫抖著雙手接過這把原本就應該要屬於她的琴,她輕撫著這個未經雕琢的琴身,用紙腹感受著來自每一條弦、每一個琴格的觸感;輕奏出弦音,獨特、有個性的音色就好比映照著持有人的個性,是工匠的巧思。這琴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傳遞著來自師父的愛,卻因為她的年輕氣盛,遭到無謂的冷落多年。

  曾經每當看到這把琴,她的心就會感到糾結,這是師父給她的琴,多年的師徒情誼讓她怎麼也不可能真的傷害這把琴,但與師父間的誤解卻又讓她無法面對這個來自師父的禮物。

  同樣的一把琴,現在看來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你是……」她抬頭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客人,眼神中洋溢著感激之情。

  面對製琴師的疑惑問,他卻只是笑。

  這對師徒真的很像,都在自己的心中牽掛著對方,卻都怎麼也不肯老實地透露自己的心事,有一點,年輕的女老闆搞錯了,這把琴的音色並不為了反映她的個性而獨特,這琴的音色真正完整重現的,是製琴師自己的個性。

  ——就算已經單飛,溺愛徒弟的老製琴師還是希望留在徒弟身旁呵護著她吧!

  「好了,趁著老闆心情不錯,來談談我要訂做的琴吧?」

 

2008/03/12

《天譴》_04

 







【天譴】  第一劫  發生(3)

  血;染紅了他的雙眼,我看到他浴在血中。生命在恐懼之前毫無意義,暈眩令我站不住腳,搖搖欲墜;每個細胞都在顫抖,掙扎著發出哀嚎鳴動,恐懼將我想維持冷靜的心一瓣瓣撕裂,胸口彷彿赤裸敞開,無力。在最後之前我能活著嗎?

  我不知道。




  趙耀祖和洪文碇跑過了一間間無人的教室,見許多教室的課桌上課本都還放著,或是黑板上還留著寫到一半的字,兩人只感到一陣寒意由背脊傳上來。

  「事情好像真的不大對勁啊──」

  「這……人都到……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

  趙耀祖應聲。「沒辦法了,看來我們要繞遠一點……會怕嗎?」

  「誰怕了?」洪文碇努力克制心裡的顫抖,不甘示弱地回答:「現在打算怎麼辦?」

  「這還用說嗎?從老師辦公室開始,」趙耀祖推了下眼鏡,沉聲道:「搜查全校!」







  「好安靜耶……」「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啊……」「外面這麼安靜,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不過才十幾分鐘的時間,名叫驚慌的病毒已經帶起第一波的感染,許多同學開始不耐煩起來,男男女女著聲音交雜著,教室裡醞釀著一股反彈的氣氛。

  看著收不到訊號的手機發呆,趙佩涵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滿是乾掉的淚痕。她原本伏在桌上哭了一會兒,終於體會到在這個時刻哭泣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便開始四處張望,盡量不去思考現在世界的狀況。

  不知不覺地,她的目光停留在面前曾啟銘又寬又厚的背影。平時看多了,從來沒有聯想到安全感這個問題上,這時的她卻感受著一種不知名的安全感。

  突然曾啟銘猛地坐直身子,抬起頭來雙眼直盯著黑板,彷若正在用他的第六感在感應什麼似的。趙佩涵被這舉動嚇了一跳,驚問道:「怎麼了?」

  曾啟銘道:「──我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

  話還沒說完,突然只聽砰磅巨響,黑板由中間破裂成兩半,碎石四下飛散,一隻龐然巨獸由破洞之中飛跳而出,將講台桌椅撞倒一地,然後隨著如示威般的狂嚎咆哮,把脆弱的玻璃窗震的吱吱嘎響,一片片的玻璃隨即崩裂如同蜘蛛網般的花紋。

  那巨獸並齊在胸間之處生有兩個頭,像是狼犬一樣的外貌,雌牙裂嘴,四隻眼睛更透著血紅色的兇光。這隻雙頭犬約有一輛休旅車的大小,全身覆蓋著細長如絲的體毛,發著靛藍色的光線。

  雙頭犬猶如一頭帶來恐懼的惡魔,彷彿事前一切的寧靜就是為了要迎接惡魔的登場。

  看見這一幕的同學全都看傻了眼,嚇得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隨著巨獸一聲低沉吼叫,龐大的身軀已向眼前的一個人類撲去;班上同學這才紛紛發出驚恐的尖叫,向四方死命奔逃。這時坐在講桌前的曾芳玉還未回過神來,在其他人雜亂尖慄的叫喊中猛然只聽清楚一聲:「小心!」緊接著上半身一涼,她從此之後便不再會有痛苦的知覺了;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卻是眼睜睜地看到了一個生活求學在一起的同學被那隻雙頭犬一口咬去半截,鮮紅的血隨著心臟跳動的速率一注一注的噴出,濺灑一地──

  離最近的一個女同學首當其衝的被淋了全身是血,整個人都被帶著溫熱體溫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就這麼的在髮稍滴下;黏膩在衣服與肌膚之間,空氣裡馬上瀰漫著大量血液的腥味及鐵銹味,其間還參雜著輕微的尿騷味……

  那雙頭犬另一個頭迫不及待的將曾芳玉的下半身一口吞下,毫不客氣地咬嚼啃噬著。骨頭碎裂的喀喀聲像是攝人魂魄的送葬曲,不斷有血從雙頭犬的嘴角流下來,飛濺在另一旁呆然女同學生身上。那雙屬於青春年華的白嫩小腿,就掛在雙頭犬嘴邊晃動著。一幕殘暴獵食過程就在那個女同學面前呈現,她連個聲音也沒發出,就這麼癱軟的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一般地倒了下來,而全班的人幾乎被這一幕可怕恐佈的景象嚇得楞在一旁,尖叫聲依然卡在張大的嘴與喉嚨之間,無法逃離恐懼的緊縛。

  「退!退!退!同學別呆了,快退後啊──」

  副班長的聲音是最先掙脫恐懼的,因為自幼的家訓就是不斷教導他遇上任何意外都要冷靜應對,縱使眼前的怪物令他頭皮發麻,但是他被動的本能已經讓他回復了幾分神智。

  班上同學一聽到他的喊聲,才彷彿大夢初醒般一邊吵嚷尖叫一邊退到了教室後面,然後紛紛隨著混亂的流動朝後門推擠而去;可是後門之前被周德樺鎖上,又因為門是要向內開啟,慌亂之中也不曉得是誰最先到擠門邊,慌慌張張地開不了門,再加上後來的人全都一股惱兒的推擠上來,門當然更是開不了,於是有人想要踹門,卻不斷踢到自己同學,一時間教室的後面又是尖叫又是不要擠不要亂踢之類的哀嚎,就是沒人想到可以從窗戶爬出教室逃生──

  也就這樣的,每個人都想要把阻礙在自己逃生之路上的同學擠開、推開、拉開,似乎只要在自己身後多站個人就會多一分活命的機會;他們重複著拉扯、唉叫、咒罵、拉扯、唉叫、咒罵……

  紛亂人群中曾啟銘注意到「她」緊閉著眼睛,雙手抱著頭──卻沒哭泣──彷彿是在承受,或說是忍受著痛苦。他回頭看了那怪物一眼,正好見到雙頭犬張口咆哮,那撕裂空間的震撼簡直令他每個毛孔都在顫抖,當下回過頭來不敢再看,再死命擠到「她」的身後試圖替「她」多爭取一些逃命的機會……

  「陳賢休你還不走──」周德樺忽然瞥見陳賢休跌坐地上,似乎是剛才起身逃走時被桌椅絆倒,加上驚嚇失神,眼看雙頭犬就要往他走去,一把冷汗已經在周德樺身上冒起。

  那雙頭犬發出了一聲撕天裂地的叫聲,而已經龜裂的玻璃無法承受這樣渾厚的聲音震盪,劈哩碰磅地全都破成碎片;吼聲剛止,雙頭犬龐大身軀卻如同豹子一般的敏捷,後腳用力一彈,一道藍影倏地朝陳賢休張開血盆大口撲去──這時原本在角落的歐陽隼低低咒罵一聲︰「Damn it ! Orthros !」順腳便踢起兩張椅子分別飛擊雙頭犬的兩個頭,人更迅速地往陳賢休所在位置衝去──雙頭犬受到椅子飛擊遏阻,動作稍有停頓;陳賢休霎時驚醒回神,想要迅捷拔身,卻是為時已晚,來不及了。

  雄然吼聲瞬間蓋過人群吵鬧的喊聲,雙頭犬渾厚又規律的喘息聲在教室裡飄蕩迴響。

  隨著同學的驚呼尖叫聲之中陳賢休已被撲倒在地,幾乎所有的同學在那瞬間都側過頭去,不忍心看陳賢休的慘狀。


(每週三更新、待續……)



 

恐怖的連鎖反應

 

 這是之前電視上算滿紅的一支廣告。

 先聲明,我跟廣告中的廠商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喔!頂多只是偶爾會去買買東西而已……

 
 回題回題。

 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這支廣告中的有趣動作?我是有注意到啦。

 一群人排在一起,大家都做一樣的動作,但是因為巧妙的時間差而造成彼此之間形成有趣的關連。

 
 我們也是一樣的。

 
 許多人每天聚集在一起做同樣的事情、同樣的動作,於是在你我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之下,
人與人之間形成了密不可分的關連性。

 只是,有時候這種關聯性不見得有趣。

 當然,我們在生活上所形成的關連性絕對比影片中要來得複雜許多,也因此在最後獲得的結果也遠比遊戲來得影響大。

 比如,在開車的時候。

 高速公路上正塞著車,然後,一台車突然往右超車了;再然後,在他前方不遠處,另一台車也往右超車了,時間只比他晚了幾秒。於是,關連性就形成了——比較早往右超車的那輛車撞上了一樣往右超車,但是慢了一點的另一輛車。

 
 一個簡單的巧合,可能形成的是一連串恐怖的連鎖反應。

 每個人應該都要有「人與人之間是有絕對關聯性」的這種想法,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要去思考後面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與結果。貿然行事的結果不但影響自己,最終也將影響別人。

 
 這,其實就是道德的根本。

 體貼自己也體貼別人,有道德、有公德心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啊!

 
 最後,再來個經典的連鎖效應吧!

2008/03/10

フリ?クリ? フリフリ? クリクリ? フリクリ~~~~



フリクリWIKI



企劃、原作: GAINAX
原案、監督: 鶴卷和哉
(新世紀福音戰士副監督、彼氏彼女的事情分鏡、演出)
視覺構思、人物設計: 貞本義行
(新世紀福音戰士和不思議之海娜汀亞人物設計、王立宇宙軍人設和作畫監督)
劇本: 榎戶洋司
(新世紀福音戰士編劇、少女革命編劇)
分鏡: 鶴卷和哉、摩砂雪(第二話)
作畫監督: 平松禎史(第一、三話)
(新世紀福音戰士作畫監督、彼氏彼女的事情人設、分鏡、作畫監督)
今石洋之(第二話)
(彼氏彼女的事情分鏡、作畫監督)
美術監督: 小倉宏昌
音樂: 光宗信吉、the Pillows
動畫: GAINAX, Production I.G.
製作人: 佐籐裕己(Gainax)、西澤正智 (Production I.G.)
執行總監: 大月俊倫




當初之所以會花錢買這套...我真不想承認...這是因為自己年輕氣盛...所犯下的錯誤啊(誤)...

其實是因為後面的簡介

第一話 她是從宇宙裡飛來的!?

CAUTION1:在街角的神秘醫療機器廠商.布迪卡路梅卡利卡
CAUTION2:乘坐摩托車的女人(自稱是外星人)有暴力傾向
CAUTION3:身高二公尺 謎樣的人型機器人 目的不明
CAUTION4:女子高中生.真美 稍微有點色
CAUTION5:貓


當時看完這,我就乖乖掏腰包去櫃檯結帳了...

另外フリクリ(FLCL)中的配樂/歌曲都是日本老牌搖滾團體 the pillows WIKI 的作品~好好欣賞吧ˇˇ 其中我最喜歡這首 

Blues Drive Monster


P.S フリクリ~台灣翻譯 [思春期] 台灣只有出VCD版~~我要DVD啊~~

Vol.1 『フリクリ』她是從宇宙裡飛來的!?

CAUTION1:在街角的神秘醫療機器廠商.布迪卡路梅卡利卡
CAUTION2:乘坐摩托車的女人(自稱是外星人)有暴力傾向
CAUTION3:身高二公尺 謎樣的人型機器人 目的不明
CAUTION4:女子高中生.真美 稍微有點色
CAUTION5:貓






Vol.2 『ファイスタ』黑色火焰的神被呼喚到這條街上!?

CAUTION1:小妹妹.真美的裙子裡面的許多秘密
CAUTION2:機器人.卡吉還是弄不清楚它的真相,有它是神明的說法
CAUTION3:關於主角.真太頭部的奇妙現象還繼續進行中!?
CAUTION4:騎著小綿羊機車的女孩-遙子(自稱宇宙人)的使命
CAUTION5:謎樣的物體.真太






Vol.3 『マルラバ』美少女的火線危機!?


CAUTION1:正當派美少女-蜷守.理惠 帶著滿心志氣出唱次數增加了!?
CAUTION2:日本電視台傑尼克2000福井裕佳梨wiki參加!飾演老師!
CAUTION3:蜷守.理惠 穿睡衣
CAUTION4:蜷守.理惠 穿體操服
CAUTION5:蜷守.理惠 在洗澡間
CAUTION6:蜷守.理惠 哎呀!哎呀!哎呀!






Vol.4 『フリキリ』 直太 終於站出來了?像男子漢

CAUTION1:又是坐著摩托車來的粗眉宇宙人?阿馬拉歐
CAUTION2:又出現!第四個美少女琪茲露巴米
CAUTION3:突然之間緊急狀態、父親壞掉、疏賴消滅!?
CAUTION4:遙子、終於登上女主角的寶座嗎?
CAUTION5:卡吉真的是秘密武器?
CAUTION6:真美、召喚被遺忘的末世紀氣氛?






Vol.5 『ブラブレ』主角被整得亂七八糟

CAUTION1:遙子、身穿兔女郎裝戰鬥!
CAUTION2:鴿子也在跳舞!到處都是槍戰動作片!
CAUTION3:在激烈的戰鬥中、卡吉、戰鬥力上升!
CAUTION4:複雜糾葛的戀情鬥爭!
CAUTION5:真美、衝擊性的發言!






Vol.6 『フリクラ』在那之後 從現在開始

CAUTION1:恐怖?恐懼?傳說中的海賊王出現了!
CAUTION2:mm的陰謀被揭開了
CAUTION3:遙子的真正身份要解開了
CAUTION4:真美的真情要公開了
CAUTION5:真太要走的路是...
CAUTION6:導演 沒問題吧?還是說不錯!?




2008/03/09

【那個人的足跡】〈她的歌〉

 


千載沉淪夢中天 一片剛心破萬軍



  柔的歌聲很甜,在她那帶有些許沙沙嗓音的獨特呢喃聲中串聯而成的每一字一句,都散發著濃濃的蜜糖香,聽她唱歌總是舒服的,讓人不自覺地就沉浸在午後溫暖的陽光與蜂蜜蛋糕之中,才想著這時候能夠來壺紅茶會更好,回過神來,卻驚覺自己只是身在一間再平凡不過的小小旅店內。

  不論是旅行途中暫時歇腳的旅客、王國裡下工後的士兵、尋找秘寶維生的冒險者團隊,甚至是生活在追逐與殺伐世界之中的賞金獵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千奇百怪,但都有著共通的一個期待,那就是享受柔的歌聲。

  柔在唱歌的時候是不需要樂手的,大多時候甚至沒有歌詞,然而自她喉間傳奏出來的每一個音節,卻總有辦法觸動人的心弦,在細雨漫漫的初春清晨;在毒辣的陽光高掛的仲夏正午;在大地一片蕭瑟的晚秋傍晚;在大雪紛飛的嚴冬夜裡,柔的歌聲總配合著時節、情境,搭配出治癒人心的自然曲調。

  在柔的歌聲之中,龍蛇混雜的小旅店從未發生任何紛爭。

  這就是柔的魅力。

  他還記得初次踏進這間旅店,店主人夫婦倆正逢新婚,那時候柔卻已經滿月,男主人尷尬地說,這是年輕不懂事造成的結果,但是他會努力讓妻女得到幸福。

  第二次來到這間旅店,已經過了八年,他很訝異八年後,當年的那個衝動小夥子竟然還記得他這個陌生人;而店裡工作已經上軌道的旅店主人則是訝異,八年來,這個見證了夫婦倆愛情的旅行者怎麼保留著八年前年輕的外表。

  那時候,柔就已經很喜歡唱歌了。

  「柔的聲音很好聽呢。」他說。

  「被你這麼說還真不好意思……」旅店主人笑著摳了摳臉頰上的鬍渣,他的妻子見狀則是輕拍了他的手背:「壞習慣!」

  旅店老闆立刻緊張地把手貼在大腿上,隨即和把整個小動作看在眼裡的他四目相對,他挑了挑眉,老闆則嘟了嘴回應,然後兩個男人相視而笑,女主人覺得莫名其妙,兩個男人卻只是笑而不答,抬起頭來看到急著想知道事情原委的女主人,就又笑得更厲害,笑到最後兩個人甚至抱在一起狂笑。

  當天晚上,他和怕太太的旅店主人兩人全都沒飯吃,還被反鎖在旅店門外反省到了大半夜才進門。

  第三次造訪這間小旅店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八年,旅店主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鬍子大叔,女主人倒是繼續保持著當年標緻的身材,至於他依然年輕的外表,兩人沒有多問什麼,倒是旅店主人看著女主人和他打打鬧鬧地顯得有些吃醋。

  看見柔的第一時間,他注意到眼前的這名少女與同年齡女孩相比,顯得過於瘦弱,並且必須靠著一張特製的輪椅才能行動,經歷過太多人事物的他一眼就能明白,柔的情況並不樂觀,他轉身望向多年不見的兩位老友,他們的眼神告訴他,不要問。

  三個人也就很有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十六歲的柔看到他頭上總是戴著一頂黑色絨布面圓邊紳士帽,笑著稱呼他為「帽子」,然後立刻哼哼唱唱地寫了一首屬於他的歌。

  他則拿自己多年以來在外頭旅行所發生的故事做為報酬,他的口中訴說著北方凍土日出那瞬間映照在雪地上的眩光;南方島群沿岸千奇百怪的礁石在海岸的拍打下雕塑出一尊美麗的少女像;西部大草原上奔馳的獸群以及與世隔絕的蠻族遊牧生活;極東跨海的另一端大陸上全身毛茸茸長著間耳朵和尾巴的豪邁獸人……

  他的故事總是說不完,全都是從未離開旅店的柔最嚮往的體驗,這種種的故事,全都變成了柔的歌,由她那甜美、溫柔的呢喃聲,迴蕩在旅店的每一個樑柱之間。

  當然,從他口中說出的故事多了詩人歌誦的浪漫傳奇,卻忽略了全身上下做為代價的傷疤和滿手的血腥。

  柔的歌聲不需要血腥味。

  那一次的停留是他有記憶以來最快樂的時光,或者說,在這間小旅店裡所經歷過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漫長無止境的人生中,最讓人愉快的日子。

  離開前,柔調皮地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約定好了這次出發,要帶回更多更有趣的故事回來,柔如此期待著。

  他也這麼期待著。

  想不到,說完最後的再見後,柔就再也等不到他的身影。

  似乎是離開後沒多久,病情開始惡化,然後不到一年的光景,小旅店再也聽不見柔的歌聲。

  後來他再也沒有回來,王國裡的弄臣為了爭奪權位,發動了內戰,王國各地都陷入一片戰火瀰漫,這裡也不例外。幾年的戰火下來,過去的小旅店早已不存在,並且,連曾經存在的村莊,都只剩下一片斷垣殘壁。






  手上的劍還淌著血,前一個敵人的體溫尚存,他站在雙方交戰的人馬正中央,尋找到柔所長眠的那塊方寸之地,一塊石版刻著那熟悉的名字,他輕輕吹開石版上的沙塵,用那雙依然年輕的手心輕撫石版上的文字。

  幸好,柔走得很安祥。

  戰火開始蔓延前,愛唱歌的柔已經動身踏上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旅程,柔短暫的一生中都不曾看見險惡的人世,這間旅店裡的客人不管在踏進旅店前是什麼身分,只要還坐在旅店裡聆聽柔的歌聲,他們就都只是柔的歌迷。

  「你們……聽過柔的歌聲嗎?」他低聲說道,毫不在意自己的聲調到底有沒有傳達到圍繞著自己的兩軍軍隊耳中。

  「柔的歌聲,很好聽哦。」他取出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在石版上新刻了兩個名字,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石版,將它收進內襯縫了羊毛的皮包之中。

  「我遵守約定,讓你們團圓了……」

  他站起身,看著團團包圍自己的雙方軍隊,由於他沒頭沒腦地殺進這片區域,讓雙方的殺戮中斷在尷尬的節點上。

  「我啊……就算是現在,還是聽得見柔的歌聲呢。」他平舉著染血的長劍,隨意指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兵:「你,聽見了嗎?她的『帽子之歌』?」

  「你,聽見了嗎?她的『凝望大海的少女』?」

  「你,聽見了嗎?她的『踏上旅途的帽子』?」

  他的劍尖指向一個又一個的士兵,每一個士兵,都是一首歌。

  柔的歌,就是有這麼多。

  「我還是聽得見哦!」

  說完,他哭喪著臉,笑了。

  「我真是幸運……即使殺光你們全部……柔也什麼都看不到了……對吧!」






  旅行途中的他,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旅店主人,旅店主人渾身是傷,他要包紮,旅店主人拒絕了,只告訴他,自己的家園全毀了,妻子在軍隊入侵的時候遭到殺害,他這個沒用的男主人卻只能狼狽地逃了出來,什麼東西都帶不出來。

  「朋友……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讓柔……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個地方……」

  他將老友抱在懷中,直到老友的體溫逐漸散去化為冰冷,然後他從行李袋中翻出柔過世後他就不曾再度戴上的帽子,踏上那段許久未曾踏上的道路。

 

2008/03/06

忘記一下紛爭,重新思考生命吧!

 

 警告!以下影片噴淚度高達80%!請考慮觀看場所後再播放!


《象の背中》(象的背影)




 簡單又可愛的畫風,卻陳述著一件悲傷的事實。

 人生很多時候都在做選擇,但是人生的開始跟結束卻都是沒有辦法選擇的。

 很無力是嗎?

 所以人的一生,真的應該做的、最重要的選擇,其實是——如何讓自己不要後悔。

 當自己庸庸碌碌的忙了大半輩子,卻在某一天早上醒來刷牙洗臉時對著鏡子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是視茫茫、髮蒼蒼、雞皮鶴髮的年齡了,這時候才突然覺得後悔日子是這樣過的,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候要去怪罪誰讓自己虛耗了青春?要怪罪小孩?要怪罪枕邊人?要怪罪父母?要怪罪環境?

 這些當然都可以怪怨,但是最應該要怪的,其實是自己。

 是自己沒有決心的,是自己願意放棄夢想的,是自己願意屈服的,是自己做的選擇。

 不要急著往前跨入死亡了,有時候真的應該稍稍停下來,好好想一想。

 生命,不應該是浪費在其他事物上,無論美好不美好。

 生命就該為自己揮霍。

 

2008/03/05

《天譴》_03

 







【天譴】  第一劫  發生(2)

  血;染紅了他的雙眼,我看到他浴在血中。生命在恐懼之前毫無意義,暈眩令我站不住腳,搖搖欲墜;每個細胞都在顫抖,掙扎著發出哀嚎鳴動,恐懼將我想維持冷靜的心一瓣瓣撕裂,胸口彷彿赤裸敞開,無力。在最後之前我能活著嗎?

  我不知道。




  一有同學醒來後曾啟銘不敢再看「她」,只好閉上眼睛收斂心神,聽著同學們討論關於白光的事情。後座的趙佩涵悠悠轉醒,看曾啟銘還是用著一貫的姿勢坐著,立即拍著對方肩膀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剛剛那白光啊?」

  「不知道。」曾啟銘搖頭回答。「妳問我,我去問誰?」

  這時歐陽隼緩緩地從前門走進,曾啟銘上前一把抓著他質問道:「你這傢伙該不會知道這白光是什麼吧?」

  「白光?」被質問的人輕輕推開對方的手道:「剛剛那白光嗎?」

  「廢話!不然是哪道光?」曾啟銘依然揪著他的衣角道︰「平常都很鎮定的你怎麼突然會這麼驚慌?甚至還臉色大變的衝出教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非你早就知道會有那個鬼白光?」

  「去你的!」歐陽隼輕搥了質問者的肩膀一拳,反手甩開對方糾纏的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剛跑出去是因為昨晚和我女朋友打賭今天的天氣,她說今天是陰天,我說是晴天,你沒看外面天氣變了嗎?所以天氣一陰我就輸了,拜託──是到TGI Fridays大吃一頓耶!」

  「是嗎?聽你在講,」趙耀祖湊了過來,頗不以為然地問著:「那你覺得這白光會是什麼東西?」

  「不像核彈爆炸,沒有任何高熱的感覺,也沒有什麼建築物倒塌…」歐陽隼看了窗外一眼才回頭道:「總之呢,我說的都是廢話。所以,一切就等新聞報了再說吧。」說完兩手一攤,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閉目休息,對於四周人聲鼎沸完全沒有反應。

  「呿!」曾啟銘側頭對著死黨道:「這傢伙,脾氣還是這麼詭異。」

  趙耀祖笑罵道:「還詭異咧,這叫龜毛!」

  其他討論白光的同學也講不出個什麼結論,全都不了了之的一哄而散,隨後看漫畫的依然在看漫畫,嬉鬧聊天的仍舊在嬉鬧聊天;那陣白光竟然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似的。但在突然間,大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全靜了下來。

  瞬間的寂靜讓同學們都面面相覷,幾秒後眾人彷彿對班上突發的安靜這種怪事都尷尬地笑了起來。

  笑聲逐漸地停止後,這個無法無天的班級又成了一片死寂……

  平常班上就算再怎麼安靜,窗外至少會有車子經過的聲音,或是有別班上體育課時的喧嘩聲,不然總會有同學的手機來給他響個兩聲;此時卻靜的連根針掉落地板的聲音都可能聽得見……

  「老師呢?到那裡去了?」

  似乎有同學察覺到講台上好像少了一個人,大家這才想起剛剛還在上課,眾人又七嘴八舌的哄鬧起來,開始爭論著老師究竟是去廁所還是生氣走掉了;就在這時一個坐在前排的女同學發出了一聲驚呼,用手指著講台顫聲道:「老師他……倒在講台上……」

  全班同學的視線都移到了講台上,不少女同學看到老師的樣子都發出了尖叫,幾個膽子比較大的男同學雖都圍到了講台邊卻縮頭縮腳地不敢靠近。曾啟銘看到「她」也被嚇得臉色發白,一股逞強的勇氣油然而生;兀自越眾而出蹲在老師身邊,卻看到副班長周德樺幾乎是同時地在他身旁蹲了下來。

  老師原本紅潤的臉已轉成了異樣的蒼白,臉上的青筋暴漲,呈現詭異的綠色,而那血管明明沒任何動靜,卻讓人有無數的隻青綠色小蛇在他臉上蠕動的錯覺。更詭異的是那突張的兩眼,瞳孔卻縮得極小,眼白佈滿血絲,嘴裡還不停地湧出紅中泛紫的血泡,甚至七孔所流出的血竟然呈現一種紫黑色,發出了一股薰鼻臭味;一時之間教室裡嘔吐聲四起,瀰漫著令人作噁的酸味。

  藉由老師的慘狀,恐懼開始在人群之中散佈名叫驚慌的病毒。

  「老師他……」

  眼見老師的瞳孔並沒有產生擴張,曾啟銘先是遲疑了一會兒,才顫著手探了探鼻息:「真…真的死了……他沒氣了…」

  周德樺順手闔上老師的眼睛,又仔細地檢查一下,才緩緩嘆息道:「嗯……所有的生理機能反應全都消失了,的確是……已經死了。」

  曾啟銘低聲問道:「怎麼會這樣……周、周兄,這該不會是那白光……」

  「啊──死人!有死人啊──」

  幾個女同學似乎受不了這種刺激,心頭一慌,在淒厲尖叫聲的伴隨下,已發狂般地逃出教室。周德樺一楞,隨即大叫道︰「快把她們找回來──太危險了!」馬上兩個離門口較近男同學也沒管副班長說的危險是什麼,不加思索地衝去追人。

  周德樺看著男同學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心頭上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知道在白光之後整個世界便似乎發生了什麼奇特的現象。

  那空蕩蕩的走廊猶如在警告他教室以外的世界寂靜到了可怕的地步,簡直就像是個完全沒有活物存在的神秘空間;而教室裡雖然死了個人,但是比起外面未知的世界,不如先留在確定他們正存活下去的地方。

  「現在分散,一定會被突如其來的危險各個擊破,現在需要的是團結!」他心中有了這個直覺,而他正是個會相信自己直覺的人。

  「──同學們快回座位坐好吧!」

  為了避免再有同學跑出去,副班長一個個地催促同學回座位上。不料在班上經常仗著身材魁梧而大唱反調的林宗豪竟又擺起了個性:「你說外面危險就危險喔?你以為我就那麼的沒有膽量啊?」說著便朝後門要往教室外走去,周德樺只好搶在林宗豪前面,把後門鎖了起來,擋在門前道:「剛剛讓那些人出去是不得已,如果你想死就出去吧,現在哪裡是安全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何況你一出門會不會就和老師一樣莫名其妙的慘死在地上…也沒有人知道喔……」

  林宗豪一聽到對方這種略帶恐嚇的言詞自然是惱羞成怒,便用自以為凶惡的眼神狠狠的瞪著這個阻撓他英勇表現的文弱書生。然而周德樺雖然比林宗豪矮了一個頭,卻也不畏懼林宗豪的氣勢,眼角裡還閃爍著一種自信的光芒。其實林宗豪被周德樺這麼一說,心裡也開始發毛,但還是哼了一聲,順腳踹倒一旁同學的桌子故作囂張的離去;那倒楣的女同學本來就緊張不已,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嚇哭。周德樺掃視班上空下來的座位,已經知道有兩個男同學,三個女同學離開了教室。

  周德樺,自入學以來的成績始終保持在全校第一名,而這也是這個胡鬧的班級會被列為升學班的原因;大家對他的印象大多停留在斯斯文文的用功好學生,卻鮮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一個縱橫四十多國的國際性企業第一順位繼承人,周式企業的長孫。

  而他憑藉著家庭財力的優勢及天生就是聰明洋灑,私下早將台灣一般大學的基本課程上完,而家庭傳統教育中所承襲下來的帝王學更是令他具有一般市井小民所難以抗拒的氣勢。周德樺會來這所學校讀書純粹只是因為要和從小就一起長大的趙耀祖度過最後一次的學生生活罷了,一旦畢業之後他就必須前往已經安排好的休士頓哈佛大學修讀企管碩士(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不過周德樺這種特殊的家勢背景,在整個學校也只有趙耀祖知道而已。

  不少同學用手機撥110或是任何號碼,竟然全都收不到訊號……

  窗外世界依然死寂。

  原本應該失控的場面在周德樺那句「一出門會不會就和老師一樣莫名其妙的慘死在地上也沒有人知道」的威嚇下壓抑著;沒有人想踏出教室,也沒有人敢踏出教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著,對於教室以外因為未知而造成的恐懼令無數微小的咒罵或啜泣聲聲在教室裡嗡嗡作響,離開教室的同學依然音訊全無,甚至學校方面也沒有任何廣播或是任何緊急警報,樹葉搖曳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

  「讓我去搜查看看吧!一直窩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趙耀祖自告奮勇。看著周德樺緊蹙的眉頭,他對兒時玩伴作了一個要他相信自己的手勢。坐在趙耀祖旁邊的洪文碇也跟著站起︰「我陪他去吧……兩個人一組……應該會比較安全一些……」

  周德樺看著兒時玩伴堅定的眼神,無奈的點點頭。


(每週三更新、待續……)



 

2008/03/03

【那個人的足跡】〈迷宮的十字迴廊〉

 


  ——千載沉淪夢中天 一片剛心破萬軍——



  走在隊伍正前方的人是李,一個來自東方的獸王戰士,聽說他們很適合擔任斥侯,所以負責打前鋒的就是他了。我是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而且李的打扮也是輕裝皮甲沒什麼特色,底細什麼的真的不清楚,唯一要說在意的,還是他那個只有兩鬢長得出毛的怪頭,怎麼不想辦法遮一下呢?

  不過其他人好像都不在意這個問題,而且他們更沒有個人特色,所以我連名字也記不得。

  反正就是一個卡卡洛依治療師、一個獸人族戰士,和一個咒法師,加上怪頭李和我,就這麼組成了一支不是很重視平衡的臨時冒險團隊。

  搞成這副德行還堅持要硬闖迷宮的十字迴廊是有點扯,反正隊長是毛茸茸的獸人,誰管他是來自狼牙還是狼爪來著,他們只會在族群這件事情上面龜毛,真的到了該用腦子的時後就是會出這種怪招,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迷宮的十字迴廊,嚴格來說是這座城的一部分,曾經是老城區最繁榮的地方,卻在某一天被濃霧籠罩,裡面的人再也沒出來過,當時警備隊派了十二個人搜索,只有兩個活著回來,那裡頭的巷道似乎一轉身就會變個樣,而且開始有著被稱為「幽冥鬥士」的東西徘徊,那是一群看起來活像鬼魂的生物,已知沒有任何武器碰觸得到他們。

  稱他們為生物,是因為他們以人的靈魂維生……

  後來開始有謠言傳出,說這塊區域因不知名的原因和幽界合而為一,而一切的謎底和解決之道都在此區域最深處一個被稱為血紅屋宅邸的地方,由於整個街區已經變成一座有生命的迷宮,慢慢地開始有人稱呼這塊地區為迷宮的十字迴廊。


  迷宮的十字迴廊得名後,越來越多不怕死的冒險者集結闖入這塊區域,並且找出了十字迴廊改變地形的週期,只要夠小心夠有默契,基本上探索起來的危險性還好,當然,前提是夠有默契。

  說到默契的話,我對現在這個團隊的沒默契還真是有著充足的自信。

  到底這年頭還剩幾個人會想和不認識的陌生人聯手幹秘寶獵人,而且還試圖找到位於傳說中位於十字迴廊深處的血紅屋宅邸,只為了一封號稱來自血紅屋主人的邀請函上沒頭沒腦地寫著「歡迎來訪」!?

  而且信明明就是寄給我的……他們到底在興奮什麼?

  「想不到這樣的邀請函真的存在呢!」說話的是年輕的卡卡洛依治療師,這位神的使徒除了能夠治療絕大多數的傷害以外,因為教義的關係還能學習各種魔法,雖然他們對於身理的病痛沒輒,但是我們終究是一群見錢眼開的秘寶獵人,應該是沒時間生病。

  「嗯。」我隨便附和著,只因為公會裡有人跑腿送了這封信來,信才剛拆開,他就黏上來了,這種沒神經的傢伙真的可靠嗎?

  「幽冥鬥士!快退!」前方突然傳來怪頭李的警告聲,我們的獸人隊長就抓著戰斧衝了出去。我怎麼覺得自己聽到的是撤退的警告?

  咒法師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個劍指指向隊長,喊出:「縛!」伴隨著咒法師發出青光的指間,這個衝動的傢伙就立刻頹軟下來,恰好趴在折返回來的怪頭李身上,就這麼給順勢上了肩,腳步踉蹌地朝我們跑過來。

  年輕的治療師這才剛從包包裡翻出預先準備好的球型法器,然後緊張地往怪頭李背後一丟,隊伍正前方立即張開一道散著紫色光芒的魔力網。咋!遇到半隻腳踏在幽界裡的怪物靠這個有用嗎?

  「大家自己保重!」怪頭李說完,立刻抱著隊長往身旁的破木屋裡一閃,現場立時少了兩個人的氣息。你這樣是打算把我們晾在這裡等死就是了!

  咒法師念了一個聽不懂的詞彙後,也消失了身形。

  非常好,現在只剩下我和小朋友兩個人獨自面對追過來的幽冥鬥士,那張魔力網在幽界生物面前果然一點用也沒有,兄弟,你辛辛苦苦花了大錢買來的高階法器被人家直接穿過去了耶!

  「怎……怎麼辦……」小朋友呆立在原地不動,隔著治療師的道袍我都能看見他的腿在發抖。

  「你問卡卡洛依啊。」笨蛋一個,既然這麼弱,打一開始就不要在大街上拉人探索傳說中的血紅屋嘛!

  散發著淡紅色光芒的幽冥鬥士一步步地朝我們逼近,這一隻身上穿著屬於幽界、看起來只是輪廓的重型鎧甲,手上還握著一柄雕飾華麗的雙手巨劍,看樣子這個傢伙在幽界應該是名騎士。

  怪頭李似乎沒打算出來救人,是說我也不期待一個不知道能力何在的獸王戰士能搞出什麼名堂。

  弱智的掛名隊長現在應該還在昏迷中吧,天知道咒法師到底在他身上施了什麼怪法。

  咒法師八成已經逃離現場,這種人我看多了,實力是不錯,但就是見風轉舵得快,見機行事的技巧熟練到跟吃飯一樣,也難怪小朋友可以在大街上隨便招個手就拉進一個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咒法師。

  其實……說到底這些人都是一個樣。

  「咿……」小朋友整個嚇傻了,發出來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把幽冥鬥士的注意力給吸了過去。

  「救、救命……」小朋友將臉轉向了我。

  別看我,遇到幽冥鬥士就算是我也沒輒,我只知道這種大傢伙視力極差,絕大多數的時間靠的都是聽音辨位,而且通常他們只要久久獵殺到一個靈魂,就會對身旁的其他靈魂視若無睹。

  所以我只需要犧牲掉一個人就沒事了。

  別怪我無情,小朋友,在場所有人在想的是什麼,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

  就請你安心上路吧!

  幽冥鬥士對著小朋友伸出手,直接穿進小朋友的體內,向後一拉,小朋友的身體立刻就像個破麻布袋一樣砸在地上,但幽冥鬥士處在幽界與現界夾縫中的手上,卻抓著一個人型的淡藍色能量體,從那能量體的輪廓可以看出小朋友臉上的特徵,只剩下能量體的小朋友兩手扳著幽冥鬥士的虎口不停掙扎,似乎還沒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

  然後幽冥鬥士摘下頭盔,露出尖細的口器,直直地穿進小朋友的咽喉不停吸吮,淡藍色的光芒先是抽動了一下,便開始慢慢萎縮,並一點一滴地流進幽冥鬥士淡紅色的體內,然後相互交織成全新的紫色光芒。

  目睹幽冥鬥士「進食」的感覺讓人作嘔,即使是多年來看了這麼多具靈魂遭到撕裂,每次看到還是會覺得渾身不對勁,看著能量流動或許還少了些真實感,但我就是會聯想到吸血鬼咬著某人的頸子猛吸,最後把活生生的人吸成乾屍的模樣。

  這種極度危險的東西現在就站在我身旁享用著靈魂大餐,不知道這時候我伸手去碰一下牠的身體會發生什麼事?

  我緩緩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武器和魔法對牠們有效的幽冥鬥士,到底觸感是怎麼樣……

  那個紫色的光芒實在是很吸引人……






  意料之中,邀請函引來了幾個不怕死的冒險者。

  打前鋒的獸王戰士一進入迷宮的十字迴廊就立刻進入了百獸相.狼化妝的體勢,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搜索巷道之中,而且似乎沒有人發現他的行動有所改變,從這一點來看,這個人的確有不怕死的本錢,相信會是個相當好的餌食。

  治療師身為一個冒險者的身分還是個菜鳥,從他帶著大包小包的各式法器這點來看,可想而知,他並不是個很好的施法者,不過既然是卡卡洛依的使徒,或許靈魂的滋味會相當可口。

  狼牙的戰士還是個衝動的年輕人,對自己的戰技相當有自信,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他的靈魂有價值嗎?總之既然已經來了,就看看他會有什麼表現吧!

  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這個幻術師,他在公會裡有著不錯的人脈,本身也是個有實力的人,跟著各個冒險團隊來過不少次迷宮的十字迴廊,也組織過自己的團隊,對這裡的生態相當熟悉,就是個性輕佻了點,但我喜歡這個人,將邀請函發給這個人果然能夠吸引到各路人馬的關心。

  用四條人命,可以換來多少人再次投入探索血紅屋的興趣?

  用咒法師的身分接近他們比什麼都方便,來迷宮的十字迴廊都需要咒法師,這是冒險者們用鮮血換來的經驗,我不便批評什麼,只要能達成目的,要我再埋葬多少人都可以。

  我們走在濃霧瀰漫的巷道中,獸王戰士很稱職地在前方引導,他們有一套特別的體術系統強化自身的五感,而且毫不矯作,這一點讓我很欣賞。

  狼牙戰士一進來就蠢蠢欲動,卻被隊伍推進的速度給弄得很不耐煩,看他的樣子也差不多快要爆發了。

  治療師把幻術師當成偶像,對於邀請函的內容甚至比信件主人還要重視,一路上我們的話不多,而且幾乎全都是治療師在開口,看得出來其實每個人都在忍耐。

  特別是那個幻術師。

  他應該很清楚,臨時組成的五人團隊完全無法勝任攻克迷宮的十字迴廊的任務,為什麼他還要點頭答應出發?從一開始我就觀察著這個人,卻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難道他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有自信?還是他從收到邀請函開始就醞釀著什麼目的?

  讓人猜不透的傢伙。

  算了,不管他有什麼目的都與我無關,至少他照著我的計畫來到這裡,並且也順利地將「來自血紅屋的訊息」散佈到了情報販子耳中,所有人都在觀望這個團隊的表現,我知道他們也都期待著這個團隊的失敗,我們組成地太草率、太藐視這座迷宮了,所有人都在期待我們失敗。

  他們想要看到失敗,我就給他們失敗,因為他們將會踏著前人的屍體,證明自己比誰都高竿,他們將會爭先恐後地進入迷宮的十字迴廊,尋找位在十字迴廊最深處的血紅屋裡的神秘寶藏,到時候,我就能夠回家了。

  我只想回家。

  回到那曾經屬於我的宅邸。

  數十年來,那裡一直都是屬於我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我擁有無限的青春,我是個不老不死的怪物,當我必須眼睜睜地看著所認識、所愛的人一日日地老去;當我必須承受著所有我所掛念的人一一離開人世,而我卻永遠保留著這樣的外貌,我就知道自己將永遠失去愛人的權利。

  所以我把自己封閉在那個宅邸之中,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宅邸。

  直到該死的幽冥鬥士出現!

  該死的幽界把我的人生全毀了!

  牠們佔據了我的領地,將我趕出我的家園,然後用這場散不去的濃霧阻擋著我重回曾經屬於我自己的歸屬!

  這群懦夫!

  他們以為靠著改變迷宮的型態,我就永遠找不到回去的路嗎!

  我找不到,但我可以讓人幫我找到!

  就是這群為了寶藏,命都可以不要的秘寶獵人們!

  「幽冥鬥士!快退!」是獸王戰士的警告,看樣子他成了被獵殺的對象。

  狼牙戰士二話不說就殺了出去,愚蠢!幽冥鬥士是你這螻蟻殺得死的東西嗎!

  「縛!」我不能接受一個愚蠢的自殺行動破壞了既定的劇本,我要的是奮戰過後死傷慘重的精采故事,而不是因為魯莽導致的無謂傷亡,只有這樣才能吸引更多自認英雄的人為我開路。

  我的咒殺瞬間要了戰士的命,癱軟的屍體迎面趴在轉換為豹化妝飛奔回來的獸王戰士身上,他二話不說就扛起了這個隊長跑了回來,很好,我就是要這樣的感覺。

  治療師還在努力地從各式法器當中尋找他自認為妥善的一個出來,包包裡的隨身物件灑了一地。

  幻術師絲毫不打算施法,只是神色自若地看著治療師翻找著麻布袋。很聰明的判斷,遇到幽冥鬥士,凡人能做的選項並不多,其中一種處置方式就是安靜地躲起來;而另一種則是找個慌慌張張製造聲響的替死鬼出來。

  治療師最後丟出了一個球狀法器,隨著法器落地的碎裂,預先存放好的魔力立刻重新排列組成了一張紫色的魔力網,如果對象不是幽冥鬥士,這張網的能量足夠摧毀任何形式的敵人。

  只可惜他的對手是無視這張網的幽冥鬥士。

  「大家自己保重!」獸王戰士帶著狼牙的屍體隱身在陰影之中,他會活下來。

  他們很快地會在失去了一個菜鳥同伴後,拖著狼狽的身軀跑出迷宮——如果中途沒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

  剩下的事情交給幽冥鬥士處理,我當個旁觀者就好。

  幻術師的意圖很明顯,被留下來等死的他們兩個人只要有一個犧牲就好,而他什麼也不用做,亂了手腳的治療師自己就會變成犧牲品,這在道德上的確是個很好的藉口。

  幽冥鬥士啃食靈魂的場面相當戲劇化,治療師不停掙扎的靈魂相當鮮明地呈現在我們眼前,治療師淡藍色的靈體一進入幽冥鬥士散發淡紅色光芒的體內,兩者相互輝映出帶有邪惡氣息的紫色光芒。

  等到幽冥鬥士離開,發現隊長離奇死亡的獸王戰士會現身和幻術師會合,他們或許會為了臨陣脫逃的問題發生一點爭執,但為了活下去,終究會握手言和,然後回到鎮上報告這場悲劇。

  冒險者們將會替我找回原本屬於我的家園……

  「不!」當我注意到時,幻術師已經伸手觸碰了幽冥鬥士的身體,立時殞命,這個行為就連剛出茅廬的新手都不會這麼做!

  原本只獵殺一個靈魂的幽冥鬥士得到了出乎意料的靈魂能量,在現界的形體整個變得相當不穩定,向四周圍溢散的能量穿透了躲藏在陰影中的獸王戰士,獸王戰士就在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狀態下死去。

  該死的蠢事!

  該死的幽冥鬥士!

  該死的愚蠢冒險者!你們死得一個也不剩,是要誰活著出去把這裡的冒險故事傳開?難道是我嗎!






  看著地上的四具屍體,以及眼前能量正在四溢的幽冥鬥士,咒法師眼中燃起了怒火,然而向前邁出的步伐卻相當冷靜,他無視於朝自己逼近的能量,只是一味地走向前,擁有無限生命的他靈魂能量沒有上限,連吸食了額外靈魂都會變得不穩定的幽冥鬥士,一旦碰觸了他的身體,甚至會因為過量超載而自行崩解。

  換句話說,不老不死,變相地成了幽冥鬥士的天敵。

  「你們以為自己是無敵的,但我卻可以輕鬆地消滅你們。」咒法師將手插入幽冥鬥士體內,彷彿要在這無形的能量之中抓取什麼物體似的,使勁握起了掌心。

  幽冥鬥士的形體急速膨脹、擴散,但外型卻變得模糊,原本清晰的輪廓逐漸散去,最後只剩下一片四散的光芒灑在濃霧之中。

  四周圍的景物開始變換,又到了迷宮的十字迴廊改變外貌的時間,咒法師站在快速迴旋、變換景色的螺旋正中央,無力地閉上雙眼,靜靜等待一切回歸靜默。

  有無數次他期待著睜開雙眼就看見熟悉的宅邸出現在面前,但也有無數次他睜開雙眼看到的都是失望,因此他也習慣了不再期待,等到四週景物重新成形,四具屍體早已不知四散到何處,其實連他自己也在景物的交替當中,離開了原本的立足點。

  這一次的霧稍微淡了點,他選定了一個方向,決定靠著自己的雙腳走出這座迷宮。






  「大哥!這裡有一封給你的信。」

  「血紅屋主人……歡迎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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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02

獵人 × 復刊 × 冨樫義博的勵起

 

 前兩天獵人271出現了,相信跟我一樣有常去跑漢化網站的朋友,一定都知道這件轟動武林驚動萬教,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漫畫出現了。

 ──不過也是兩極化,比如說我常去的漢化網站,其中一個是立刻刊在登頭版最新漫畫區域,另一個(其實是兩個)都是沒消沒息的要自己去查目錄看出了沒,甚至連統計網友點閱排行都還排不上榜,總覺得似乎是有點擔心這次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出個十來話就又給他發病了的意味。

 啊,要看漢化版的請自己搜尋網路,恕繁華街就不提供連結了!

 我跟網友車庫女人在即時留言板上說,這次的獵人271我是有看出些什麼,不過看到的應該跟別人不一樣,寫出來也是等著被公訐的──最激賞的是,Ash在隔天一早就傳MSM把有個漫畫部落格的網址給我,這個部落格在funP的哈部落也有登記,我點來看正是獵人271,大概是Ash在暗示我寫獵人271的相關報導來挨轟。

 既然有人這麼想看我被轟殺,我索性連防彈衣都不穿了,以輕量化達到一擊脫離的基本運動速度,並且把左舷大方了亮出來……







 很明顯的,冨樫老師在271上開始有勵精圖治的傾向,這代表武內老師成功治癒了冨樫老師的爆猛性懶惰病嗎?不知道。

 兩年多前在快報上持續連載的是幾乎算是塗鴉,在出單行本的時候才做細膩構圖,這儼然成為冨樫老師創下爆猛性懶惰病的典型──其實以前萩原一至老師也用過,但那個時候萩原老師的理由是住院──而且只是那一陣子有點經常性住院而已。

 我們在271的連載上可以看見,畫風不像兩年多前那連載暢快時期一樣的隨便,而回到幽遊白書連載時期堪稱細膩的水準──其實也是回到了基本功,本來就應該把單行本水準放在連載上,應該說,不能因為是連載就隨便塗鴉。

 其實在前十話,也就是261~270在畫風上就有大師兄回來的樣子,只是卡在劇情──而劇情的延續是獵人最難的部分,也是最有可能被草草收場的地方。

 271上,還是可以看見冨樫老師在劇情上的猶豫。

 怎說呢?場景!

 短短18頁(含跨頁)的漫畫切了四個場景。當然會有人覺得那是必要的,因為分線劇情多,所以不得已的要在不同場景中切來切去來交代之前的劇情,不過目前另一個例子就是火影忍者。火影的分線劇情也多,但是左助跟鼬硬是打了好幾話的幻術對決,然後現在又出現新的忍術大和武尊──須佐之男。

 扯一下題外話加馬後砲,之前跟網友在天照燒破蛤蟆肚子的時候就討論過,鼬一定還有一招須佐之男。原因就是天照、月讀、須佐之男是日本天津神的三大主神。

 天照就是太陽,由伊邪那歧從黃泉國返回的時候洗左眼出現的神,象徵無窮的火與熱,遍照大地──等等很多,月讀就是月亮,是伊邪那歧洗右眼的時候出現的神,在眾多意象中亦有象徵朦朧與迷惑的意思,然後洗鼻子的時候出現了須佐之男(スサノオ)。

 須佐之男象徵粗獷、力量,又稱作素盞嗚尊,也被稱做大和武尊,用十拳劍斬掉八歧大蛇的就是須佐之男

 從火影忍者大方的抄襲引用借用隨便用了天外魔境中自來也、綱手、大蛇丸的三個人物範本來看,會把天照月讀須佐之男三個神話人物作忍術三連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總不可能用了兩個而放棄第三個力量型態吧?

 回題!

 火影忍者的分線劇情也不算少,而且也曾很多次出現這樣一話之中場景不斷切換的情況;然而,通常場景的切換除了蒙太奇的考量──不對,應該說,手塚老師開始將蒙太奇手法納入了漫畫之後,蒙太奇手法就開始廣為在創作結構上呈現,電影漫畫動畫小說乃至於電玩……都在在營造著自己的分鏡。

 回頭來看271,除了從一日一殺轉鏡到小傑的鏡頭上,後續兩個場景切換並不符合運鏡的節奏。因為任何一個場景都能繼續將故事延伸,特意交代後面兩個比重偏低的劇情──真要講分線,王的另外兩個護衛也下水登場一下,似乎也是應該的,但這樣就更亂了。

 這種場景快速切換的節奏並不是特例,尤其通常是出現在後續劇情還沒完整構思的創作結構上,簡單來說,就是拖稿手法──這要強調,這是善意的拖稿,而不是死纏爛打的連續劇那樣無限制拖稿。如果說整本漫畫都是這樣場景突然切來切去,大概丟書的機率會提高很多。

 若說以之前連載的時間斷差,所以要將前面的劇情介紹一下,其實是說不過去的。因為單行本並不會有這樣的連載時間斷差,所以必須將270與271看作連續的,不應該將停刊的時間算進去。

 只是現在的拖稿有著起死回生的前兆,希望不是迴光返照啦,而是起死回生,畢竟王太難打,還沒想好怎麼打是應該的,而且之前的窮途亦有改善的徵兆,但還必須實際觀察兩三話才行。

 至於場景快速切換為什麼我會判定是還沒想好後面的東西呢?

 簡單,等你自己有寫長篇小說或是畫長篇漫畫拍或是電影,就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加油吧!冨樫老師!




  • 延伸閱讀:獵人 × 停刊 × 冨樫義博的窮途

     

  • 2008/03/01

    在繁華街中心呼喊 Love & 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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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eve Vai wiki  For the Love of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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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舊完了~~接下來才是重點~~

    小小黑大大羽~~別說我沒義氣啊!!


    其實這篇我只是想貼~ニコニコ最近最火紅的ティッシュ姬 的萌大腿啊啊啊>\\\<
    ティッシュ姬  涼宮ハルヒの憂鬱より「God Knows...」


    旁邊的面子盒數量代表是第幾作~真真精采的還是去ニコニコ看吧~左舷的彈幕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