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Whisper for 台灣文化，你，在哪裡？(一)

　

一、西方的文化侵略

　　在進入我對於台灣文化的四個偏頗觀點之前，必須先繞個題來看看另一個方向：文化侵略。

　　文化侵略到處都在發生，但是台灣顯然是受到侵略的地方，而不是侵略者，所以台灣文化也建構在被文化侵略的悲情之上。

　　首先，就是台灣傳統文化的不被認同，嗯，以下的議題會涉及政治，但主題無關政治立場，而是事實。

　　台灣傳統文化不被認同，應該已經是行之有年，這幾年還愈演愈盛，要解釋不認同台灣文化的行為，用最簡單的方式一言以蔽之，就是：「去中國化」。

　　極難否認，「中華文化」來自於「中國」。

　　先放下這個中國究竟是「中華民國」或是「中華人民共合國」的簡稱，這個中國是形象上的中國，而不是政治上的中國。

　　然而卻有部分的同胞正極力撇清台灣與中國的關係，甚至轉進了另一個難以自拔，猶如泥淖的方向──他們對於在政治或是地理環境上與中國大陸四四六六的劃分清楚呈現無能為力的姿態，因而轉進去除一切與中國有關聯的文化基礎。

　　比方說去除國字，或去除與中國政府相通的北京話，或去除根源于中國的歷史。

　　然而我們回頭一看，假定要建立新的台灣官話，卻會發現無論是閩南話或是客家話同樣是源自中國大陸，而無論去中國化的人士將要如何創新文字，都與將與中文，或說是漢字脫離不了關係──除非學習韓國創造新的「符號」文字──撇開更換台灣官方用字所消耗超過兆元以上的國家成本不談，人民的接受度就是最大的挑戰。

　　甚至那些致力去中國化的政客所膜拜的媽祖還是中國大陸湄州人，或是關公、或是延平郡王、或是三山國王，五府千歲，甚至土地公的信仰等等，同樣都源自于中國大陸。

　　宗教向來是牽動整體文化的一環極重要的區塊，如果說要尋找真正根源台灣而又被神格化的人，扣除原住民的祖靈以外，我能想到的只有廖添丁。

　　廖添丁在八里有座廖添丁廟供奉祭祀著，香火與大甲或是北港，甚至台北的行天宮都有著極大的差異，至少我鮮少聽聞政治人物去為這位台灣抗日英雄添點香油。

　　還沒發現嗎？三大節慶的端午、中秋、春節；無一不是源自于中國文化；雖說端午節的屈原快被韓國掠奪了，而中秋節的賞月愈見式微，取而代之的則是西化的烤肉活動，或是無法避免的，台灣與中國大陸同樣依照太陰曆過著相同的春節。

　　我們的所有傳統習俗幾乎都源自于極力去除的「中國化」。

　　即使是熱衷去中國化的人士，似乎也免不了要面對春節各項習俗，乃至於祭祖。

　　政治人物對於神祇的膜拜是真是假，是虛偽是虔誠無人能知，但是一方面排斥著中國文化，一方面卻又不得不使用中國文化，這就是台灣文化其中存在的自我矛盾。

　　於是當西方世界的文化力量進入中國文化的時候，似乎替這種矛盾找到了一線出路。

　　是這樣嗎？

　　最精粹的西方文化──個人主義──成為台灣人有樣學樣，破除矛盾的利器。

　　早年李明依一句歌詞：「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儼然成為當時時下年輕人最流行的口號，也成為飲品「奇檬子」當時的廣告台詞，卻也引起當時教育界的極大爭議，最後，廣告中「只要是我喜歡」依舊；「有什麼不可以」消音。

　　畢竟，喜歡是你的事情，卻不見得什麼事情都可以。

　　人是群居動物，如論如何的個人，再眾多的個人，都必須生活在群體之中，西方人在長期的個人主義教育下，他們多少都明白「公私分明」的行事態度，雖然他們個極度的個人自由令老美多少都有些被害妄想症，況且個人主義沒有建構在基礎概念教育上，很容易被無限上綱。

　　歷史上著名的十字軍東征，或是西班牙人摧毀了印加文明等，在宗教因素之內，無限上綱的個人主義成為他們最深沉的助燃劑。

　　個人主義無限上綱的極至，完全違背了中國老祖宗在論語中的教誨。

　　「己所欲，施於人。」

　　白話的說法就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所以別人也必須喜歡。」

　　比方說，比較爭議的世界性個人主義話題：阻止韓國人立法吃狗肉。

　　當一票衛道人士站出來勸阻韓國人不應該立法吃狗肉的時候，純粹是一種集合式的個人主義爆發。因為套入「己所欲，施於人」的說法，就會變成：

　　「我喜歡狗，任何人都必須喜歡狗。」

　　「我喜歡『不吃』狗肉，任何人都必須不吃狗肉。」

　　我有養狗。是個狗女兒。我也發表過幾篇文章，譴責虐狗人士。

　　但是我無法反對任何人吃狗肉。就如同我無法反對任何人吃素一樣。

　　我會不吃狗肉，因為我養狗並不是將她當成食物，若一開始就是以食物為目的的豢養，例如豬牛，那麼狗也可能成為食物之一。若要說狗有靈性，萬物何嘗不是皆有靈性？狗與花草都同等于生命，若說要保育狗，那麼洋蔥可能也需要保育一下。

　　若說狗的營養價值在其他的家畜身上都有，那麼所有的蔬果都只要選擇幾種低價而又具備普及營養價值的物種，台灣黃牛或是美國牛或是日本和牛神戶牛選擇其一，剩下都保育，應該更符合人道。

　　人道，並不是麼用的。人，對於其他物種，能做到的，就是不虐。

　　電宰豬、牛、羊、家禽等，都是為了減少動物在死亡過程的痛苦，理想的就是一刀了帳，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往生極樂。這無關道德，而是自然的法則；自然界並不是天生平衡，長久以來人類利用著自己的科技令自己站立在食物鏈的頂端，但是在食物鏈的過程中，除了人類會在獵食的過程中虐待自己的獵物之外，我想不出有什麼動物會用凌虐的方式獵補另一個生物，而還不吃。

　　凌虐，當然也是「己所欲，施於人」的一種表現方式。

　　當個人的存在高於一切，他人就成為無關痛養的存在，霸凌，也成為個人主義的具體表現。

　　儒家與儒教長遠影響著中國文化，期間當然也有不好的影響，然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卻是一種崇高的文化根基。但是在現今的教育之下，傳統國學成為本土派抵制的學術，認為那是中國的，不是台灣的，但是文化是一種民族生活的準則，去除了傳統文化，那麼本土化的台灣究竟是什麼？

　　以我來說，向原住民學習才是真正本土化的方向，當然很多去中國化的人士並不這麼想。

　　於是在政治對立的操弄之下，人民無所適從。台灣的根源文化成為質疑的方向，於是我們僅能接觸看見的，聽見的，表面的，在台灣沒有建立教育根基的西方文化－－個人主義。

　　台灣文化，被西方文化侵略了。



續閱：台灣的鎖國文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