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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29

【連載】《意識》(01)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沒人知道。

  警察拉起了「犯案現場,禁止進入」的黃條帶圍了又圍;當然了,除了在現場的警察以及陸續趕來的警察之外,還有附近看熱鬧的居民、各家電視台的記者、SNG轉播車、甚至馬路對面還有個道士開始設起了香案……

  劉叔坐在救護車邊接受記者短暫的訪問,他手中端著熱騰騰的咖啡,有點兒像美國電影一樣,雖然劉叔他不太愛喝咖啡。

  一早,多年來每天晨跑的劉叔依照往常地經過那天保大樓的樓下,前兩天新聞才報導會有大陸冷氣團下來,他卻像是展現他的健康似的,那消瘦卻結實的身體上還是只套著一件單薄的獅子會T恤加短運動褲。

  不料才轉過一個花圃,迎面襲來一振刺骨的寒風終於令他哆嗦起來,甚至有些許的冷雨輕輕飄了他一面,他忍不住「哈哧」一聲,伸手揉去鼻水,卻發現手指上沾了點血跡。劉叔大感納悶了,不過是個噴嚏而已,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流鼻血?不經意地看見花圃邊的牆壁上有紅紅的印子,他這幾年晨跑下來,自認這邊一草一木都算熟悉,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過這有個印子?他瞇著眼睛仔細一看,黃黃的路燈照耀下,卻是個血紅的手印。

  劉叔大吃一驚,那手印還不只一個,而是往上每隔一段距離又一個,就這麼沾在天保大樓的外牆上,循著那手印往上、往上,那手印愈來愈小,然後,劉叔看到一個人就這麼倒掛在十幾樓的牆壁上,還有一條繩子在空中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又是一陣對流風吹來,那繩子又擺動幾下,些許水滴從繩子滴落,飄了劉叔一臉。

  他張大了口呆愣著。劉叔終於明白灑在臉上的不是雨滴,而是血滴……







  「真他媽的見鬼了!」

  謝勝紘盯著那倒掛在十三樓外牆上的屍體。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刑警。縱使他有著185公分的身高,但是這樣抬頭看著十三樓──如果是個女人,活著的女人可能心情會比較好一點。被人稱作阿勝的他十幾年來都沒有什麼女人緣,往往認識了一個略有好感的女生,結果不是人家已經名花有主,就是把他當成大哥;所以面對一具腸子從嘴巴掉出來的男屍,還是在這10度左右的寒流中,實在是一件非常令他覺得疲勞的事情。

  「媽的,幹!是哪個他媽混蛋大費周章的把人掛在那邊啊?」阿勝低聲暗罵。

  屍體的位置高高掛在十三樓兩戶人家的窗戶之間,也就是窗戶與窗戶之間的大樓外牆上,但這就是個很麻煩的問題。

  畢竟那屍體得先從外牆上弄下來才能進一步的確認身分,但是這麼一來,不管這牆壁是不是第一現場,命案現場總是被破壞大半。謝勝紘從他十多年來的刑警經驗告訴自己,這犯人分明是在跟警察司法單位挑戰。而且沒人知道那屍體是怎麼掛上去的。

  「媽的,蜘蛛人喔?幹!」一大清早就被挖過來現場,令阿勝有著起床後情緒異常症候群的症狀,那碎碎念的抱怨聲連隔離在「犯案現場.禁止進入」黃條子外的民眾都聽得到。

  確實,除非真的要把那一排血手印當作是個證據,證明那個殺人犯是個蜘蛛人,就這麼跟壁虎一樣爬著垂直的牆壁把人掛上去──擺明是故弄玄虛嘛!

  看著兩個鑑識組的同僚正在採集手印上的血液與指紋樣本,伸出的手只戴著薄薄的橡膠手套,寒風中還不住發抖,然後眼光又沿著那血手印一路往上,阿勝這才想到要來支援的消防雲梯車怎麼還沒來?

  跟他搭檔的于威大老遠就聽到他的咒罵,輕輕穿過人群拉起黃條子到他面前,隨手就丟了一個紙包的燒餅給他,抬頭看了其他員警弟兄正在想辦法弄下來的屍體,說道:

  「你剛剛說的那個混蛋不就是我們得找出來的人嗎?」

  于威邊說著邊咬了燒餅一口,手中袋子裡還有兩杯豆漿。自從轉調到刑事組,這三年來已經很認命的能把看到的屍體當成一種「身外之物」,感覺大概就跟豬肉攤上的差不了多少,而且現在還在頭頂上晃來晃去的屍體也實在看不清楚什麼。

  「反正刑警的工作就像是金田一或是柯南一樣,總是會伴隨數不完的死人跟奇怪的事情。」于威總是這樣自嘲著。漫畫中金田一是一個故事死一堆人,柯南則差不多是一集死一個到兩個,這兩個名偵探真是應該改為名死亡製造機,但是漫畫中的那些犯人似乎總有些不可告人的悲傷過去,就不像現實中那些混蛋趕來投胎的。

  「他媽的混蛋就是混蛋,搞那麼麻煩幹麻?」謝勝紘啃了一大口燒餅。「他到底是掛在什麼東西上?」

  「誰知道?從那兩邊的窗戶爬,不管是哪一邊都勾不到那個屍體,剛剛鑑識組的一個弟兄還差點掉下去,所以現在跟轄區的人在那邊傷腦筋。」

  「屋主還是聯絡不到嗎?」

  「管區去跟大樓的管委會要資料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抬頭看著死者再半空中晃來晃去,無論如何,謝勝紘跟于威都很明白這十三樓的外牆上絕對不會是第一現場。

  死者頭下腳上,兩隻手臂不自然的張開,有點像是被人刻意勾在牆壁瓷磚的細縫,看起來就像倒掛在十字架上,不過那兩條腿是張開的,於是整個人成了一個大字型──顛倒的大字──而且,還有一截腸子從嘴巴中流出。那一截腸子最是詭異,只是現在也沒辦法確認那腸子是穿過了胃與食道再從口腔出來,還是死者被人殘暴的挖開肚皮,然後把腸子塞進他嘴巴裡面。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他殺,總不可能還有人自殺可以死成這樣子吧?

  「這一段的採好了,你們可以仔細看了。」一個鑑識組的專員跟阿勝打了個招呼,阿勝則舉手回禮,轉頭對于威說道:「走吧走吧。」

  其實一來到現場的時候阿勝就已經先大略看過,那時候鑑識組的同仁都還沒過來,所以現在也沒什麼好仔細看的,就只有等指紋或是DNA的鑑定資料而已。那血手印呈現的是左手手掌,而在牆壁上相對於應該是右手的位置,則有一些血跡。血跡與手印的高低互相錯開,並不是平行,並且血跡是愈來大片;彷彿是有個人以右手抓著死者,然後像蜘蛛人或是武俠小說那什麼壁虎遊牆功似的一左一右憑著空手攀爬上了十三樓,再把人用不製成這樣顛倒的大字。

  于威連忙三兩下吃完了燒餅,心理默記下這間路口的豆漿店燒餅還算不錯吃。他走到阿勝的旁邊蹲下查看瓷磚上血跡的分散方向。于威身形高大雄壯,雖然比謝勝紘這個老經驗的學長矮了五公分,體重卻將近是人家的一點八倍,就更不要管腰圍是多了多少了。因此警政署每半年的體能測驗都很在意于威到底是真過關還是假過關,曾經還派人來實地督察了幾次,就總是挑不到他的缺點──除了體脂肪以外。轉眼于威就要步入而立之年,確依然有著一張與年齡不相稱的娃娃臉,笑容也帶著三分稚氣。

  不同於于威的娃娃臉,謝勝紘快到四十歲了,卻依然是個老光棍。同事們對阿勝的暱稱本來很正常,近來卻有令一層解釋……帶有「剩下」的意思。也不曉得是不是生命中缺少女人的原因,阿勝的臉上總是露著愈來愈嚴峻的表情。加上那頭逐漸稀少的頭髮,只好遊走在警察儀容要求的最低邊緣上留著略長的頭髮了來遮掩。

  「實在有點奇怪啊。」阿勝皺起了眉頭。姑且不論他泡妞的經驗,他辦案的經驗絕對是老到的,他看遍花圃四周,完全沒有發現有什麼扭打的痕跡,死者就像是突然被拉到牆壁上,然後直接被拉上了十三樓。

  才在納悶,突然聽到一聲「小心」,其中還夾雜著尖叫與驚呼聲。

  阿勝跟于威兩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全身觸電般一震,發現原本掛在半空中的那具屍體,竟然就這樣在阿勝腳邊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摔成一團血肉糢糊的東西。

  「幹!」縱使是像謝勝紘這樣老經驗的刑警還是嚇得臉色一陣青白,就看他跳著腳又破口大罵了一聲:「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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